“怎么了?”许思侧过头来,说:“哦,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家?”
这个年轻人上车后一直沉默到现在,却突然拍起后脑勺,看他动作与神情,真不像年轻人该有的样子。
许思对自己的容貌很自信,张恪偷看她时,她几乎能感觉到他灼热的眼神,但当她的眼睛转过来时,他的眼神却没有像普通年轻人那样惊恐地避开,而是依旧很从容地注视自己;清澈的眼睛里没有成年人的贪婪。
她知道有些人看她的眼神,是那种恨不得当街就扒光她的衣服,露天就操起来。
“啊,我家?”
张恪有些惊讶,此时当然不能让许思知道自己住机关大院里,更不能让许思知道自己还是梁格珍的儿子,何况自己等会儿还要赶回来取照片。
“这样回去,一定会让我老妈唠叨,找个地方让我下来吧,我要先把汗衫洗一下,哦,你喝的是什么饮料,身上黏黏的?”
“果茶。”许思指着后座上摆着的果绿色的饮料瓶,说:“很多糖分,泼身上是很黏。要不先去我家把衣服脱下来洗干净?”
这个看上去香艳无比的建议,打死张恪都不会拒绝,但是陷唐学谦于万劫不复的许思真的这么毫无机心?
毕竟是自己撞上许思才给泼了一身饮料,遇上一个泼辣的妇女,说不定还要先挨一顿训斥,一般女人都会撇撇嘴扬长而走,许思这般无辜又内疚的模样,却是那些单纯又善良的女人才会有的表现。
“把我带到你家里,不怕你男朋友误会?”张恪斜着头问。
许思扑哧笑了出来,宛如瞬间绽开的幽兰,娇媚地指着张恪:“你才多大的人,谁会吃你的醋?再说,我还没有男朋友。”
张恪恍然记起自己此时只是看上去对美女无害的年轻人,看着许思眼睛里溢出来的浅笑流光溢彩。
张恪有些窘迫,嘴里却没有服输,说:“像你这样的美女,会让任何年龄段的男人变得相当的危险。”
“你是说我对任何男人都有诱惑力?”
许思拿尾指将垂在眼前的垂发撩到耳后,微咬着嘴唇瞪着张恪,微怒含羞的眼睛里媚态横流。
“看你长得文文弱弱,胆子倒不小,都学会调戏女孩子了,我要是你姐姐,倒要好好教训你。”
“你这样子最有杀伤力了。”
张恪侧过身子,胳膊支在仪表盘上,手托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许思完美无瑕的脸庞,笑着说:“我要有你这样迷人的姐姐,巴不得天天给你训。”
许思瞪了张恪一眼,却见他的眼神没有躲闪,眼睛反而瞪得更大了一些,灼热的眼神似乎执着要望进自己的心里,没来由心里一慌,倒没有厌恶的感觉。
许思咬着嘴唇忍着笑相互瞪了一会儿,先受不住转过脸去,想要专心致志地开车,却感觉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脸上,心里一阵悸动,吃不消地拿手挡住他的目光。
“别看了,我可不想要你这么脸皮厚的弟弟,我真怀疑领你回家里洗衣服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看起来有小色狼的样子。”
许思的嘴角却盛满笑意,完全没有要赶张恪下车的意思,倒有几分调情的意味。
张恪更愿意相信许思是那种单纯的女子,嘴里虽有几分调情的意味,大概完全是把自己当成那种只有嘴巴死硬,却对美女完全无害的年轻人,或许还是自己这张文弱俊秀的脸具有迷惑性,让她生不出一点点的戒心。
心里想着她终究是丁向山的情妇,还是陷唐学谦进牢狱的关键人物,要能不连累爸爸,张恪宁可不去理会唐学谦的死活,注视着许思脖颈上异常细腻的肌肤,心里有几分不舍。
“唉,说要做我的弟弟,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车子从象山甬道拐上园林路,许思从后视镜里看着张恪,虽然凝视着自己,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便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张恪,恪守信义的恪,你呢?”
“你就说这些还想知道本大美女的名字?”
没想到许思姐竟然开起这样的玩笑,张恪还真吃了一惊,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侧着身说:“你还想知道什么?”
张恪恍然间想到许思即使身为丁向山的情妇,或许有迫不得已的苦衷,也许陷害唐学谦是迫于丁向山的淫威,所以这时候才会对陌生的自己这么亲近。
那一瞬间似乎看见许思眉间锁着淡淡的轻愁,想到几年后许思会在狱中结束自己正值青春韶华的生命,张恪心里被惆怅的情绪堵住,有些喘不过气来。
……
出了象山的林荫,公路上暑气逼人,但是车子跑起来之后,小风微微吹过,却又格外的舒畅,风拂动许思的长发,在那瞬间,张恪真切地觉得许思是那样的动人,让人陶醉。
在那一瞬间,张恪觉得自己应该去相信许思,便把自己重生前回忆中的生活,包括自己因性格沉闷被妈妈逼着放弃学棋,刚刚发过一次高烧,考试成绩排西城区第三的事情,都一五一十跟她说了出来。
张恪从后视镜里看着许思,她抿着嘴,专注着前方的道路,几丝细发飘到脸颊上,张恪伸手捻起细发,指尖触着她冰冷的脸颊。
许思回过神来,头仰了仰,将那几丝细发抽出张恪的指间,感觉被张恪抚摸过的脸颊有一丝丝酥麻,甚至下体也一阵酥麻,她脸微微一红,说:“喂,干什么呢,说完了?”
“做我姐吧?”
张恪轻轻叹息了一声,心里只觉得这次能回到九四年,似乎单单为了拯救这个绝美的女子也值了。
“我的一切都向你如实禀报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我叫许思,但是我是一个坏女人,不配当你的姐姐。”许思想到现在自己的生活,既无奈又淫乱,真不配当人家姐姐。
“现如今,坏女人才惹人爱,那我就叫你许思姐吧?”张恪心里一酸,却故意用一种调侃的语气,又多唤了一声:“许思姐。”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许思嗔道,倒没拒绝张恪对她的称呼。
“许思姐,你的事,我还什么都不清楚呢?”
许思咬着嘴唇,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难道要把自己和男人乱交的事和他说?
一时就陷入了沉思,也不说什么了,只是专注地开着车。
张恪心里明白,心想许思即使想找个陌生人来分担心里的无奈,那些变态的事却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对陌生人说的。
车子沿着园林路一直往北开,将近海州大学时往左拐入桃溪路,驶进海大附中南面的景盛花苑。
景盛花苑是海州最早的商品住宅之一,社区环境也是当时最好的,曾一度被认为是海州市的富人区,在父亲没有被开除公职前,母亲一直念叨要在景盛花苑换一套房子。
就算在两千年之后,新开发的商品住宅越来越多,海州人提起景盛花苑来还是津津乐道。
许思住在景盛花苑最东端的一幢电梯公寓里,一室一厅的格局,看不出有其他人居住的痕迹,许思将钥匙和一封白色信封丢在门后面的角柜上,换上一双皮拖,转身对正朝客厅里张望的张恪说:“我这里可没有男孩子穿的拖鞋,你看着办吧,要么穿我的,光着脚也行。”
张恪瞥了一眼许思连衣裙下露出的小腿,她的脚小巧玲珑,仿佛可以一手掌握。
她从拖鞋中探出的脚趾,每一颗都晶莹剔透,宛如洁白玉石精心雕琢而成。
尽管拖鞋对她来说似乎略大,但它们的图案却十分花哨。
张恪真想将许思的小脚抓住,闻一闻,舔一舔,想到这里情不自禁的说了一句:“许思姐,你的脚真漂亮。”
许思脸微微一红,脚趾缩紧了一下,说:“你个小屁孩懂什么?乱说话。”
张恪想,我懂得可多了,又想起许思的两只小脚被男人抓住,用力掰开双腿,小穴和后庭都插着一根粗大阴茎的画面,下体发硬。
张恪轻轻摇头,弯下腰脱去了鞋袜,赤脚踏上了木地板。
“你坐一会儿,我先把衣服换了。”
许思递过来一瓶饮料,转身进了卧室。张恪轻触门扉,却发现门已从内侧锁闭。
张恪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想象着许思换衣服的情形,不知道许思的小穴和屁眼现在是什么样子,上午和那几个人操了那么久,会不会现在还有些肿,或者里面还夹着精液没有流干净。
客厅里没有一件是男性化的物件,看来象山北麓的别墅才是许思与丁向山淫乱聚会的地点。
但现在外面都在盛传许思是唐学谦的情妇,许思也将向检查组承认这点,但是她如何向检查组证明这点?
张恪看着角柜上的白色信封,上面印着洗印店的标识,是象山森林公园的那家洗印店,看来自己与许思相撞之前,她正从洗印店里取照片。
张恪正想打开看看里面装有什么照片,许思换了一件素色的吊带棉布裙,推门出来。
她看见张恪就站在门口,不禁吓了一跳,说道:“你怎么总喜欢站门口吓人啊?”
许思手里拿着换下来的连衣裙,轻轻推着张恪的肩膀往客厅里走,说:“你把衣服脱下来给我,我帮你洗,用吹风机吹干,很快就能穿了。”
“拿到外面慢慢晾,我不会介意的。”
张恪穿的是窄领T恤,嘴里说着话,头卡在领口出不来,给T恤衫整个的包住了,让许思过来帮忙扒下T恤,碰着她的胳膊,感觉她的皮肤冰凉的。
外面天气很热,屋里的冷气还没有打上来,看许思的额头还有细密的汗珠,皮肤却是冰凉的,张恪心里奇怪,想多碰一下,但太露痕迹了。
张恪好不容易将头挣扎着出来,赤裸着上身,现在的张恪身体消瘦,皮肤浮白,没有引以为傲的肌肉线条,也没有健康的古铜色皮肤,迎着许思的目光,张恪的神情有些尴尬。
张恪还是故作轻松地说:“你皮肤好凉啊,挨着你坐,都不用开空调了。”
“这么瘦。”许思指着张恪肋下支出的肋骨,说:“不过倒是挺高的,刚刚倒没觉得。”
“你刚刚穿着高跟鞋。”
张恪注视着许思的眼睛,她的额头微仰着,刚到自己的鼻尖,离得这么近,几乎能感觉到她微热的鼻息扑在自己的下巴上,心里痒痒的,忍着将她搂进怀里的渴望,轻声地说:“许思姐,你真的很漂亮!”
“少来!”
许思眼帘一瞭,赞美的话她听厌了,但从眼前年轻人的嘴里说出来,却一点都不让人生厌,心里还觉得很不好意思,假装生气地拿衣服扇他。
“人小鬼大,你知道什么叫漂亮不漂亮?”
张恪嘿嘿一笑,不敢继续油嘴滑舌下去。
许思递过来一件白色的T恤,“你先穿着,可能有些小。”
张恪接过T恤,中性风格,看起来应该是许思的。
他没犹豫,套头穿上了,还好这件T恤本来就比较宽松。
穿在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这应该就是女人的体香了,张恪这么想着,心里有一丝悸动。
许思看着张恪穿上T恤还算合身,笑了笑,拿着两人的衣服进了卫生间,张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开电视,心里胡乱地想着,电话铃突然响了,张恪被吓了一跳。
许思从卫生间里跑出来接电话,张恪只听见她对着电话说:“我这里有客人呢……不方便……我下来见你……”
又回头对张恪说了句:“我出去一会儿,你帮我看会儿家。”说着就拿着钥匙推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