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东都的繁华依旧未歇。
行医摆摊不过数日,我的名声已在坊间渐渐传开。
白日悬壶济世,夜间则是与柳夭夭、小枝回到客栈,盘算着如何逼迫飞鸢门的人现身。
“景公子,你这医道天赋可真不一般。”柳夭夭斜倚在榻上,折扇轻摇,语带调侃,“依我看,行走江湖杀人夺命,倒不如做个郎中救人济世,岂不是更适合你?”
我轻轻一笑,目光深沉:“要行医,先得找对病人。如今东都可不缺病人,只是他们躲在暗处,还不肯露面。”
小枝眨着眼睛,好奇地问道:“公子,我们这些天东奔西走,真的能找到飞鸢门的人吗?”
我轻轻摩挲着杯沿,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窗外的夜色,语气沉稳:“他们若不想现身,我们便让他们不得不现身。”
柳夭夭轻哼一声,勾唇笑道:“所以你故意放出了风声,说飞鸢门的人对沈家的秘密虎视眈眈?”
我微微颔首,目光深邃:“密函已成江湖暗流的焦点,寒渊、朝廷、各方势力都在窥探。但如今,唯独飞鸢门始终沉默,这本身就太不寻常。”
“他们要么已经知道密函的秘密,要么正苦于无法接近密函。”
“但无论是哪种情况,只要有人散播消息,说飞鸢门已经掌握了沈家的秘密,寒渊必然会有所行动。”
小枝闻言,眼睛睁得大大的:“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是让飞鸢门陷入寒渊的视线?”柳夭夭轻笑,眉目流转,风情万种地看着我:“这才是景公子的高明之处啊。”我不置可否,继续道:“若飞鸢门没有密函,他们必然会警惕,甚至担心寒渊会主动找上门来;若他们确实知晓密函的秘密,那更不可能坐视谣言扩散,届时必定会派人四处探听风声。”
“如此一来,我们不用去找他们,他们自己就会浮出水面。”
柳夭夭收起折扇,轻敲着桌面,眼中透着几分玩味:“高,实在是高。可惜啊,这东都的‘神医’,怕是要被江湖势力盯上了。”
我微微一笑:“只要飞鸢门先坐不住,那便足够了。”
两日后,我在东都的行医之名渐渐传开,名头之盛,甚至引来了不少江湖客求诊。
这日,正当我替一名老者诊脉时,一名身穿锦衣的男子缓步走近,神色间带着些许警惕与犹豫。
我随意瞥了一眼,发现此人衣饰华贵,但行走间刻意压低脚步,显然是在掩饰自身的身份。
柳夭夭饶有兴致地看着此人,似笑非笑地低声道:“这可不像是寻常病人。”那人目光扫过四周,最终落在我身上,缓缓道:“听闻景大夫医术卓绝,可治隐疾?”
我目光不动,淡然道:“不知阁下所患何疾?”
男子犹豫片刻,才低声道:“并非在下,而是……家主。”
我心头微微一动,家主二字,能让这等身份的人亲自上门求医,必然是极其重要的人物。
我似笑非笑地问道:“不知贵家主是何身份?”
男子神色微变,随即恢复平静:“大夫只需知道,若能治好,诊金绝不吝惜。”柳夭夭靠在椅背上,眯起眼睛,饶有兴味地看着男子:“有趣,连身份都不愿透露,莫非你的家主,是飞鸢门的人?”
男子眼神猛然一缩,露出一丝警惕之色。
我静静地看着他,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语气不疾不徐:“既然不愿透露身份,那便无需多言。我救人,是因人而治,若连病人的底细都不肯告知,如何开方?”
男子脸色微变,似在权衡什么,片刻后,他低声道:“三日后,南市‘落月酒坊’,我家主上会亲自现身。”
我嘴角微微上扬,举起茶盏,轻轻一抿:“三日后,落月酒坊,不见不散。”男子微微拱手,转身消失在人群之中。
柳夭夭望着男子离去的方向,唇角微微勾起:“景公子,这步棋下得真是妙啊。”小枝小声问道:“他真的是飞鸢门的人吗?”
我缓缓点头:“十有八九。”
柳夭夭折扇轻摇,笑意盈盈地道:“那么,我们的飞鸢少主,怕是要自己跳出来了。”
我沉默片刻,目光微凝:“宋归鸿……终于要现身了。”
东都的风,开始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夜深如墨,云来客栈静谧无声,唯有烛火摇曳,映得屋内光影浮动,暧昧不定。
榻上,柳夭夭衣衫半解,慵懒地斜靠在锦被之中,长发如云般披散,雪白的肩头映着微弱的灯光,带着几分随性,又透着几分懒散的风情。
她懒洋洋地侧躺着,手指绕着一缕青丝,眼波流转,透着些许未尽的余韵与狡黠的意味。
“景公子,”她嗓音带着一丝睡意,却又透着几分戏谑,微微扬眉,笑得意味深长,“你这副神情,是还沉浸在方才的余韵之中,还是在思索如何应对三日后的局?”
我靠坐在床边,沉默片刻,缓缓道:“宋归鸿的行踪虽然浮现,但局势远未明朗。”柳夭夭轻轻一笑,纤细的手指挑起被角,轻轻拢住肩头,语气慵懒:“哦?是怕他不现身,还是怕他现身了,却带着一张笑面虎的假面?”
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目光深沉地望着窗外夜色,烛光映在我的手背上,指节微微收紧。
“飞鸢门不怕我们,怕的是寒渊。”
柳夭夭睨了我一眼,唇角微扬,缓缓道:“所以,你打算借着寒渊的势,给他们一点压力?”
我微微点头,语气低沉:“这一次,我们不能被动等待,而是要反客为主。**如果飞鸢门真的知道密函的下落,他们一定会在寒渊的逼迫下做出回应。**若他们什么都不知道,那他们最忌惮的,便是寒渊主动找上门。”
柳夭夭轻轻一笑,微微撑起身子,黑发滑落肩头,眼神懒散却带着一丝揶揄:“如此一来,他们便不得不露面了。”
我轻轻吐出一口气,语气沉稳:“三日后,落月酒坊,若宋归鸿亲自现身,他必定有话要说。而在这之前,我们要让他知道,东都的风,已经不容他再继续隐匿。”
柳夭夭凝视着我,眼底闪烁着一丝异色,似笑非笑地道:“景公子,原本你还是个四处救死扶伤的郎中,怎么如今却成了设局布局的老手了?”
我淡然一笑,低声道:“江湖本就是一场无形的博弈,活得久的,往往不是最强的,而是看得最远的。”
柳夭夭轻轻“啧”了一声,眸光一转,似想到了什么,忽然悠悠道:“既然如此,那你有没有想过,秦淮,也在等着看你的下一步棋?”
我微微一怔,侧头看向她:“你什么意思?”
柳夭夭嘴角微微一扬,眼神意味深长:“秦淮让你找宋归鸿,难道真的是出于‘交换情报’这么简单?”
我眉头微蹙,沉思片刻,忽然意识到——秦淮这个人,从来不会只做单纯的交易。
我缓缓道:“他要的,从来不只是消息,而是局势的掌控权。”
柳夭夭轻轻鼓掌,似笑非笑地道:“恭喜你,景公子,你终于想明白了。”她眯起眼睛,慢悠悠地道:“飞鸢门藏得这么深,秦淮却好整以暇地等着你出手。你觉得,他是在等什么?”
我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他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让他也得利的机会。”柳夭夭莞尔,轻轻摇头:“不只是得利,而是秦淮想看看,你究竟能搅乱多少局势。”
我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床沿,目光幽深:“换句话说,这场局里,我并不只是下棋的人,而也是被试探的棋子。”
柳夭夭轻轻一笑,靠近几分,柔软的发丝落在我肩头,声音低柔而缥缈:“所以,景公子,你可得小心了。”
她轻轻靠在我的肩上,缓缓闭上眼睛,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狡黠:“你要对付的,可不只是宋归鸿,还有秦淮那个笑面狐狸呢。”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窗外幽深的夜色,思绪翻涌。
——飞鸢门的局已渐渐成形,可秦淮的棋,或许比我想象得更深。
夜幕深沉,东都的街巷依旧灯火未熄,喧闹的人群早已散去,只有寥寥几个夜行人从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匆匆走过。
夜风微凉,吹起我衣角微微翻飞。
我原本打算回客栈整理思路,可就在踏出酒馆后不久,便隐隐察觉到一道若有若无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
我脚步微微一顿,随后缓缓向前,而目光的主人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停顿,便直接从街角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是一个身材修长、身披黑色长袍的男子,头戴斗笠,脸部隐在阴影之中。
他步履沉稳,没有丝毫急促,显然不只是个普通的路人,而是早有预谋地找上我。
“景公子。”
他低声唤道,语气冷静,听不出喜怒。
我的眉头微微一皱,目光在他身上扫过。他认识我?
“阁下是谁?”我淡然问道,手指微微一扣,已暗中做好戒备。
黑袍男子抬起头,露出一张冷峻却略显疲惫的面容。他的眼神带着审视,同时又隐隐透着几分试探,仿佛在判断我是否值得信任。
“你不认识我,”他轻轻笑了一声,语调淡然,“但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字——宋归鸿。”
我的眼神微微一变,瞳孔缩紧,仔细打量着他。
宋归鸿,飞鸢门少主。
这个名字,意味着他本该是飞鸢门的核心人物,但据传他最近已被排挤,甚至可能已失去门内的实权……
我并未立刻相信,而是目光不动声色地落在他身上,语气依旧平静:“宋归鸿?这个名字可不轻,东都不少人都听过。”
我微微一顿,眼神锋利地盯着他:“可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就是宋归鸿?”宋归鸿似乎早已料到我会提出这个问题,轻轻笑了一声,随手从袖中取出一物——一枚玄色玉牌。
他将玉牌翻转,递到月光之下,雕刻精美的玉面上,赫然刻着“鸢”字,字体锋锐,边角略有磨损,但仍清晰可见。
我的目光微微一沉。
——这确实是飞鸢门高层才拥有的身份令牌。
宋归鸿低声道:“这枚令牌,曾经代表着我能调动飞鸢门的情报,但现在……我已无法再使用它。”
他微微抬眸,看着我,语气平静却透着一丝自嘲:“因为我已经被他们踢出局了。”我收回目光,语气未变:“所以,你来找我,是想做什么?”
宋归鸿轻轻一笑,眼神沉稳:“既然你已经在打听飞鸢门的事,想必你也明白,现在的飞鸢门,并不像从前那样稳定。”
他顿了一下,缓缓说道:“飞鸢门内部早已分裂,老一辈的人逐渐被新的势力取代,而我,曾是被推出来的继承人,却在这场博弈中被彻底排挤。”
“现在掌权的,是那群只懂得做买卖、贩卖情报的商人。”他冷笑,“他们不想真正涉足江湖纷争,更不愿意让飞鸢门染上太多麻烦。”
宋归鸿的语气不带愤怒,反而透着一股冷然,仿佛早已接受了现实:“可惜,我并不想与他们同流合污。”
“如果你被飞鸢门排挤,那你为何还要管他们的事?”我微微眯眼,语气依旧审慎。
宋归鸿嘴角微微一扬,目光带着一丝冷意:“因为他们不知死活。”他缓缓说道:“秦淮盯上了飞鸢门,他要的不仅仅是情报,而是彻底吞下整个东都的地下消息网。”
我的手指微微一顿,心中一震:“……秦淮?”
宋归鸿点头:“你以为,他只是简单地贩卖情报?不,他要的是掌控情报,从而掌控整个江湖局势。”
“飞鸢门现在的那些掌权者,以为自己能在秦淮手下求得一线生机,殊不知他们不过是被慢慢蚕食的猎物。”
他语气沉冷,轻轻摇头:“飞鸢门曾经的根基,正在被一点点侵蚀。我被排挤,便是因为他们认为,只有依附秦淮,才能在这场江湖动荡中生存。”
“但秦淮不会满足于此。”宋归鸿顿了一下,声音低沉:“他最终的目标,是掌控整个东都,甚至利用东都的情报网,影响朝廷的动向。”
我沉默了片刻,低声道:“秦淮要情报,寒渊呢?”
宋归鸿的笑意微微收敛,目光幽深:“寒渊与朝廷,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你可曾想过,寒渊在东都存在了这么多年,为何从未被真正剿灭?”我心头一震:“……朝廷在默许?”
宋归鸿缓缓点头:“寒渊不仅是杀手,他们也是情报贩子,甚至是某些官员的‘私兵’。朝廷需要他们来处理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他顿了一下,语气低沉:“但这次不同了。密函的存在,让寒渊的暗线暴露,他们必须拿到密函,才能彻底毁掉证据。”
“密函中记载的,不只是寒渊的行动记录,还有他们和某些朝廷高层的交易。”他深深地看着我,声音压低:“如果这封密函落入秦淮手中,寒渊将彻底失去朝廷的庇护。”
宋归鸿走近一步,目光微微一凝:“所以,我来找你。”
他语气低沉:“我要你找到密函,并毁掉它。”
我眯起眼:“你想让我替你销毁它?”
宋归鸿轻轻一笑:“不是替我,是替你自己。”
他语气平静,却透着一丝危险的意味:“如果密函落入秦淮手中,他会借此吞下飞鸢门,成为真正的情报霸主。”
“如果落入寒渊手中,他们会彻底销毁证据,维持他们的黑暗王朝。”“但如果它彻底被毁,秦淮无法得利,寒渊也无法独大。”
他眯起眼睛,声音微微压低:“你想成为棋子,还是成为真正的局中人?”夜色中,他的目光深邃如刀锋。
宋归鸿的话语仍在空气中回荡,他静静地站在夜色之中,等待我的回应。然而,我的思绪却在这一刻陷入混乱。
密函,终于浮现在眼前。
我此行的目的,便是为了找到这封密函,找到能改变棋局的关键。如今,宋归鸿主动交出线索,我便能在各方势力之前直接接触到它。
但……毁掉密函?
我的手指缓缓收紧,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向街道的尽头,思绪翻涌,回忆起了不久前在瑶香阁的那个夜晚。
沈云霁——她的目光清澈而坚定。
“景公子,能否帮我找到密函?”
“它关系到沈家,关系到我的一切。”
她的声音还回荡在记忆之中。
我曾答应她。
她将希望寄托于我,她将自己的过往、命运、甚至未来的答案,全都交付给了这封密函。而现在,宋归鸿却告诉我,这封密函必须被毁灭。
我站在原地,思绪翻涌,手指摩挲着衣袖,眼眸微微眯起。
如果我毁掉密函,那么……沈云霁怎么办?
她曾经的疑问,关于自己的出身,关于沈家的秘密,或许就在这封密函之中。她需要它,不是为了权谋,而是为了知道自己是谁。
但如果我不毁掉密函呢?
密函落入秦淮之手,他便能借此吞并飞鸢门,成为真正的情报霸主。
密函落入寒渊之手,他们便能彻底掩盖自己的秘密,继续在黑暗中运筹帷幄。
宋归鸿的话句句在理。
可如果我毁掉它,那我该如何向沈云霁交代?她将一切希望寄托在我身上,而我却亲手摧毁了她的答案?
我的手缓缓握紧,心头的天平剧烈摇晃,取与舍,成为了我不得不面对的难题。
“怎么?”宋归鸿察觉到了我的迟疑,眯起眼睛,语气微微变得冷淡,“你不愿意?”
他目光沉静,却又带着几分审视。
他在试探我。
试探我是否真有能力,是否有胆量去掌控局势,还是……最终,我也只是棋局中的一枚棋子?
我深吸一口气,抬眸与他对视,语气平静:“宋公子,你让我毁掉密函,却不问我是否有自己的立场。”
宋归鸿轻轻一笑,语气带着几分玩味:“你若真想做局中人,自然会明白,有些东西,根本不该存在。”
他顿了顿,眸光深邃:“你应该问问自己,你想成为改变棋局的人,还是让棋局改变你?”
夜风微凉,吹拂过街道,卷起地上的尘埃,映照在灯笼微微摇曳的光影中。
我是想成为棋局的掌控者,可我同样不想成为一个背信弃义的人。
沈云霁,瑶香阁的那个夜晚,她的目光在脑海中清晰地浮现。
她是信任我的。
而信任,是最无法轻易抛弃的东西。
宋归鸿并不明白,我要的不仅是权谋和控制,我要的是——在这片被规则和宿命困住的世界里,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路。
所以,密函,我不能简单地毁去。
我必须先得到它。
然后,我自己来决定它的去留。
我缓缓呼出一口气,看向宋归鸿,目光沉静如水:“你的话,我听进去了。”他挑了挑眉,似乎对我的回答并不意外,等待着下文。
我微微一顿,随后缓缓道:“但毁掉密函的决定,不是你来说,而是我自己来决定。”
宋归鸿微微一怔,片刻后,他低低一笑,眼神中带着一丝赞许。
“景公子,你果然比我想象中还要谨慎。”
宋归鸿的目光沉静如水,在微弱的烛光下,他缓缓展开一张略显陈旧的东都地图,指尖在上面轻轻滑过,最终停在了三个不同的位置。
“如果你想在飞鸢门真正出手前占据主动,那你必须比他们更快找到线索。”他语气平淡,却透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压迫感,“这三处地方,都可能藏有关于密函的重要情报。
两天时间,足够你走上一趟,但你必须谨慎,不要让飞鸢门察觉你的意图。”我低头看向地图,三处地点分布在东都的不同角落,每一处都不像寻常的秘密据点,反倒是一些看似寻常的地方。
“这里——北城书院。”宋归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地图上的第一个标记。
我眯起眼睛,略有些诧异。
书院?
飞鸢门的据点之一,竟然藏在一座文人雅士云集之地?
宋归鸿轻轻一笑,似乎猜到了我的疑问,他缓缓说道:“表面上,它是一座书院,供文人墨客吟诗作赋,但实际上,这里一直是飞鸢门存放部分机密文书的地方。”
他微微顿了顿,语气低沉:“飞鸢门的情报不只存于人口相传,也有些会以笔墨的形式留存。书院里有一间‘书香阁’,那里藏着许多历史交易的记录,包括飞鸢门和某些朝廷官员、商贾之间的往来。
如果密函曾经被记录过,或者有人在某次交易中提及它,那线索就会留在那里。”“但书院不是个随意能闯入的地方。”我缓缓道,“它由谁掌控?”“名义上,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学者,实则受飞鸢门庇护。他可能并不知道密函的事,但飞鸢门的人一定在那里留下了某些痕迹。”宋归鸿笑了笑,继续道:“不过,那里可能已经有寒渊的探子盯着,想查探的,不止你一个。”
我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已有几分权衡。而宋归鸿没有停顿,他的手指又移向地图的另一个标记。
“这里——南市药铺。”
药铺?我目光微微闪动。
“这家药铺已有几十年的历史,掌柜是个医术高明的老者,城中不少人都曾受过他的救治。”宋归鸿缓缓说道,语气依旧冷静,“但在飞鸢门的体系里,它并不仅仅是一家药铺,它是情报传递站。”
“情报传递?”我皱眉。
“飞鸢门的许多机密情报不会直接交付,而是通过一些‘交易’流通。比如一张看似普通的药方,里面的药材配比可能藏着暗号;一批特定的草药订单,可能是某次秘密会面的信号。”
宋归鸿轻叹一声,“密函或许没有存放在那里,但如果有人近期在飞鸢门内谈论过密函,药铺的人一定会知情。”
“你确定?”
宋归鸿冷笑了一声,“如果不是这里,你还能在哪儿找到比它更快的情报交换点?”我沉思片刻,目光随即落在地图上最后一个标记处。
宋归鸿的指尖也停在那里,轻轻敲了敲地图,目光深邃:“而这里——便是你最该小心的地方。”
“西城赌场,金阙坊。”
听到这个名字,我微微眯起眼。
“金阙坊,是东都最热闹的赌坊之一,表面上是豪客汇聚的销金窟,但实际上,它是飞鸢门资金运作的核心。”
宋归鸿微微一笑,语气带着一丝意味深长,“江湖势力要运作,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银子。而这里,便是他们控制银钱流动的关键。”
我看着他,沉声问道:“密函和赌坊又有什么关系?”
宋归鸿轻轻吐了一口气,声音缓缓道:“据我所知,密函的部分内容涉及某笔极其庞大的资金交易,而这笔交易的金银,曾经流经金阙坊的账册。”
“换句话说,如果密函的内容和这笔交易有关,你能在赌场的账本里找到蛛丝马迹?”
宋归鸿微微颔首:“很有可能。”
我低头看着地图,三处地点,每一个都可能藏着至关重要的线索,每一个都有它的风险。
宋归鸿靠在桌边,目光锁定着我,低声道:“你现在该做的,不是等待,而是尽快出手。如果你能掌握其中一处的秘密,你便能在飞鸢门面前占据主动,甚至逼他们主动与你接触。”
烛火轻轻跳动,映在地图之上,仿佛命运的选择已然浮现。
柳夭夭的目光在地图上游移,折扇轻敲着掌心,轻笑道:“那么,景公子,打算从哪儿开始?”
我缓缓抬眼,看向她与小枝,沉声道:“我们必须分头行动。”
“赌场——我去。”我最终做出决定,语气沉稳,“飞鸢门的注意力肯定集中在那里,我亲自前往,一方面可以借此试探他们,另一方面,我也想看看谁会主动接触我。”
柳夭夭笑意微深,目光流转,“那书院便交给我吧。”
我点头,看向小枝:“你去南市药铺,那里的动向最难察觉,需要你仔细观察。”小枝抿唇,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们三人分别前往三处不同的目标,意图是最大限度地分散风险,同时汇总最重要的情报。
时间,只有两天。
夜色沉沉,我身披普通锦袍,戴上一顶黑金边的斗笠,掩住了我的五官。西城赌场,金阙坊。
这里是东都最豪华的赌坊之一,外面看似寻常酒楼,然而一旦踏入内堂,便可见金碧辉煌的赌场大厅。
灯火璀璨,赌桌密布,骰子滚动声、钱币落下的脆响、人声鼎沸,混杂在一起,宛如人间欲望最集中的场所。
在这里,金钱、情报、甚至性命,都是筹码。
而此刻,我的出现,本身就是一场赌局。
金阙坊的气氛,比我想象的更为热烈。
灯火摇曳,黄金打造的牌匾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泽,赌坊内人影攒动,空气中弥漫着金银碰撞的脆响和豪客们的狂笑。
骰子滚动,牌局翻飞,每一次押注都像是一场江湖生死的缩影,输赢之间,不止金银易手,甚至还有性命相抵。
我缓缓走入其中,目光扫过各处赌桌,掠过那些聚精会神的赌徒,也掠过那些在人群中若隐若现的身影。
飞鸢门的人,或许已经注意到我了。
然而,我的目标,并不只是赢几场银子。
我走到最热闹的一张赌桌前坐下,随手甩出一锭银子,压在桌面上,目光却不动声色地落在坐在赌桌另一侧的荷官身上。
她的存在,在这间赌坊里,格外惹眼。
一袭暗红色的低胸锦衣,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丝绸衣料紧贴腰肢,勾出玲珑的轮廓,袖口镶金,露出的手腕纤细修长,宛若玉石雕琢。
她微微低头,红唇轻抿,纤长的手指在赌桌上缓缓推开一副崭新的牌,动作优雅,透着致命的吸引力。
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眼尾微微上挑,带着若有若无的妩媚,微笑时唇角勾起的弧度,似乎暗藏无尽的风情,却又透着一丝江湖人惯有的冷淡。
“客人,押多少?”她轻声开口,嗓音低柔,带着丝丝撩人的韵味。
我微微一笑,目光停留在她的指尖,手指缓缓推过一枚银票:“全压大。”她眨了眨眼,似乎对我的大胆有些意外,随即笑了笑,指尖轻轻一扣,骨节分明的手指抚过骰盅,随意地在桌面上旋转,掌控力惊人。
这不是普通的赌坊女子。
她的手法,太过稳健。
骰盅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她纤长的手指微微施力,轻巧地停住骰盅,红唇微启:“请揭晓。”
桌上烛火微微跳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赌桌上,而我却静静地观察着她的神色。她的笑容依旧妩媚,却掩不住眼底的试探与戏谑。
骰盅缓缓揭开,三颗骰子整齐排列。
大。
她微微一怔,随即轻轻笑了笑,纤细的手指推过银票,语气不疾不徐:“客人手气不错。”
我淡然一笑,并不急着收起银票,而是轻轻敲了敲桌面:“运气而已。”她眯起眼睛,唇角微微扬起,眼中闪过一抹戏谑:“金阙坊里,靠运气赢的客人,可不多。”
她说得随意,然而这句话,透露出了关键信息。
她已经注意到了我。
她在试探我。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缓缓地整理了一下桌面,红唇轻启:“公子是第一次来金阙坊?”
我抬眸看着她,笑了笑:“也许是第一次,也许不是。”
她轻轻哼笑了一声,眸光流转,似乎对我的模棱两可颇感兴趣。
随后,她微微偏头,示意身旁的另一名赌坊伙计递上一杯温热的酒:“金阙坊的规矩,赢家喝一杯,算是好彩头。”
我目光微动,随意地拿起酒盏,却并未立刻饮下。
赌坊里最危险的,不是输,而是赢。
尤其是,当赌场的主人开始对你感兴趣的时候。
我轻轻晃了晃杯中的酒液,目光淡然地扫过四周,随即微微一笑:“多谢姑娘美意。”
随后,我将酒杯缓缓放回桌上,并未饮下。
荷官的笑意微微一滞,眼底掠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光芒。
金阙坊的灯火晃动,烛影在鎏金的牌匾上投下摇曳的光泽,赌场内一片热闹非凡。
骰子的碰撞声,筹码落下的脆响,豪客们的狂笑,交织成了一幅欲望最盛的画卷。
我斜靠在赌桌边,指尖轻轻敲着木制的桌沿,目光落在对面那名荷官的身上。
她依旧在发牌,纤细的手指翻动纸牌的动作优雅而精准,那双丹凤眼带着一丝慵懒的妩媚,像是对赌徒的胜负毫不在意,又像是在观察着赌桌上的每一个人。
“客人,下注吧。”她轻声道,红唇微启,声音温柔,却透着几分不经意的玩味。
我没有立刻下注,而是缓缓开口,唇角微微扬起:“姑娘,赌了这么多局,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她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抬起眼眸,狭长的凤眼里闪过一丝轻笑。
“公子问这个作甚?”她轻轻笑道,语气温柔,手指慢慢拂过桌面,像是漫不经心地整理筹码。
“赌场里,银钱最值钱,名字最不值钱。”
我眯起眼睛,指尖轻轻推过一枚银票,低声道:“可我觉得,姑娘的名字,或许比这些筹码更珍贵。”
她看了看桌上的银票,随后缓缓抬头,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光。
她没有拒绝,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轻轻地笑了笑,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随后才缓缓说道:“贺青黛。”
我轻轻挑眉,重复了一遍:“青黛?”
她微微一笑,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意味:“贺青黛,记住了吗?”我轻轻摇了摇头,拿起骰子随意地抛了抛,笑道:“这名字,比筹码值钱多了。”她轻轻偏头,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一分:“公子倒是有趣,赢了银子不收,却只想着问姑娘的名字。”
她说着,手指轻巧地捏住骰盅,微微施力晃了晃,骰子在盅内滚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抬眼看着我,声音轻柔:“公子,这局,还押吗?”
我看着她的眼睛,那双眼里藏着笑意,却又带着一丝试探。
我微微一笑,缓缓道:“青黛姑娘,既然你愿意告诉我名字,不如告诉我一些更有趣的事情。”
她轻轻挑眉:“哦?公子想知道什么?”
“比如,你做荷官多久了?”
她轻笑了一声,轻轻敲着桌面:“公子问得倒是奇怪,赌场里,做得久不久,又有什么关系?”
我摇了摇头,低声道:“普通的荷官,发牌的手不会那么稳。”
她的笑容微微一滞,眼底的光微微变幻了一瞬。
我继续道:“更不会在发牌的时候,时不时看向同一个方向。”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盯着我看了几息,随后轻轻一笑,眼神里带着一丝赞赏:“公子果然是个厉害人物。”
她放下骰盅,轻轻拨弄了一下手腕上的银环,低声道:“公子既然来了,便好好玩玩,若只是想试探青黛,可就没意思了。”
我微微一笑,眯起眼睛:“不试探姑娘,试探谁?”
她抬眼看着我,嘴角依旧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公子,你是想赢钱,还是想输点什么?”
我看着她的眼睛,轻轻吐出一口气:“我只想赢得姑娘的心。”
她愣了一瞬,随即笑出了声,眉眼弯弯,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风趣的话。她低声道:“公子这般说,便是输了。”
我摇了摇头:“赌局未完,何谈输赢?”
她轻轻地晃了晃骰盅,笑道:“那就再赌一局吧。”
在我和贺青黛交谈的时候,我注意到赌坊的某些赌徒,开始渐渐收敛了喧闹之声,眼神不时朝着我这边瞟来。
飞鸢门的人,应该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但我并不急着离开,反而更加放松地靠在椅背上。
“青黛姑娘。”我轻声道,“你说,如果我一直在这里赌下去,赌场的主人,会不会出来见我?”
她眨了眨眼,手指轻轻转着骰子,低笑道:“那就要看公子赢得多不多了。”我微微一笑,心中了然。
白胜寒不会轻易出面,但他肯定已经知道了我的存在。
而现在,我的目标,并不是他。
我只要让飞鸢门的人意识到,我知道他们的秘密,他们就会主动来找我。
贺青黛的目光流转,似乎已经察觉到我在谋算着什么。
她轻轻地抬起手,将骰盅扣在桌上,语气温柔:“公子,押吧。”
我微微一笑,看着她,目光深邃:“姑娘说的,便是我的答案。”骰盅揭开,三颗骰子滚落,数字赫然成形。
我看向她,嘴角微微勾起:“这一局,我赢了。”
她眯起眼睛,笑意更浓了一分。
这场赌局,还远远未完。
金阙坊的气氛依旧热烈,骰子滚动,筹码翻飞,金银在赌桌上流转,映照着人性的贪婪与欲望。
我坐在赌桌前,姿态悠然,目光却始终若有若无地扫视着四周。
角落里,几个看似普通的赌客,眼神不时朝我这边瞥来。
他们并未出手,但我知道,他们已经在暗中观察,试图判断我的来意。
这一局,我若继续下去,恐怕会引起更直接的干涉。
我需要一个掩护,一个能帮我暂时掩盖真正意图的方式。
而此刻,贺青黛便是最好的选择。
贺青黛依旧微笑着,修长的手指翻动着牌局,眼神却像是在试探着什么。她的神色看似漫不经心,可我清楚,她对我的来历已经生出了兴趣。
我放下酒杯,轻轻一笑,声音不疾不徐:“青黛姑娘,我是不是该庆幸,这间赌场里,还有你这样养眼的风景?”
她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轻笑了一声,眉梢微挑,语调带着几分玩味:“公子倒是有趣,赢钱不满足,竟还盯上了我?”
我眯起眼睛,目光沉静:“怎么?赌场里能赌银子,不能赌美人?”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唇角带着一抹戏谑的弧度:“这世上的筹码千奇百怪,可惜青黛的身价,不是银钱能衡量的。”
“那要怎么衡量?”我低声道,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目光带着几分暧昧。
贺青黛缓缓地收起手里的牌,长睫轻颤,抬起眼眸,那双狭长的丹凤眼里,闪烁着狡黠的笑意。
“公子若真想赌,不如换个地方?”她缓缓说道,声音柔媚,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意味。
“这里人多眼杂,公子不会觉得,这种话该在更隐秘的地方说?”这句话,让我的心微微一沉。
她察觉到了?
她是在试探我?还是……她也希望趁机离开赌场?
我没有直接回应,而是缓缓站起身,微微一笑:“那姑娘可否给个机会,让在下请一杯酒?”
贺青黛微微歪头,似乎在衡量着什么,最终,她缓缓站起,纤细的手指在桌面轻轻一点,笑道:“公子若请得起,那我自是奉陪。”
我微微颔首,做了个“请”的手势,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扫向赌场的深处。
在赌场的二楼,一道黑色的身影站在围栏后方,隐在阴影之中,目光冰冷地俯视着下方的一切。
——白胜寒。
赌场的真正主人,飞鸢门在此的掌控者。
他果然注意到了我。
但他没有立刻出手,而是选择观望。
这意味着,他还不确定我要做什么,也不确定我对赌场的威胁有多大。这正是我需要的时间。
我必须尽快离开赌场,否则,下一步的局势,将会完全不由我掌控。
而带着贺青黛一起走,不仅能暂时掩饰我的意图,还能让飞鸢门的人疑惑我的目的,甚至可能误判我的身份。
我们缓缓走出赌场,夜色微凉,街巷之中行人稀疏。
贺青黛没有急着开口,而是缓缓抬头看了看天色,微微一笑:“公子倒是大胆,竟敢从金阙坊带走人。”
我微微一笑,目光沉静地看着她:“姑娘若是不愿,大可不必跟来。”她轻笑了一声,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声音轻柔:“若不愿,公子怕是也不会轻易走出金阙坊。”
她顿了顿,目光透着一丝试探:“公子想要什么?如果只是玩乐,赌场里可有比我更合适的人。”
我微微一笑,目光直视她:“但我想要的是你。”
她的笑意微微一顿,随后却又莞尔一笑,目光流转,似乎并未被这句话所动摇。
她轻轻歪头,声音低柔:“公子既然如此抬举,不如告诉我,你究竟是谁?”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靠近了一步,语气低沉:“姑娘又是谁?”她盯着我,笑得越发意味深长:“我只是个荷官,赌场里发牌的女子。”“但公子,你呢?”她顿了一下,声音压低,眼神凌厉了一瞬,“你又是来做什么的?”
这句话,让空气瞬间凝固了一瞬。
我的目光微微一沉,而她的手指,也悄然滑向腰间。
她,在试探我。
这不是寻常的调情,这是一个“局”。
她在等待我的答案。
夜色深沉,东都街巷的灯火渐稀,微凉的夜风拂过,吹动贺青黛鬓边一缕细发。
她立于我身侧,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唇角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似在等待我的回答,又似早已洞悉我的试探。
我凝视她,目光沉静如水,低声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姑娘今夜可愿随我一叙?”她闻言轻笑,指尖轻抚腰间,低柔的声音透着一丝危险意味:“公子既如此有胆识,我若不奉陪,岂不扫兴?”
我微微一笑,未再多言,转身引她向云来客栈走去。
街巷寂静,唯有脚步声在青石板上回响,她跟在我身后,步履轻缓,似有意无意地拉开半步距离,试探与戒备暗藏其中。
我心头微动,知她非寻常女子,此行带她回房,既是掩饰金阙坊的目光,亦是借机探她深浅。
客栈灯火幽幽,我推门而入,她随我踏入房内,门扉轻合,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与窥视。
房内烛光摇曳,映得木墙泛起一层暖意。
我转身看向她,她已倚在桌旁,暗红锦衣贴身,勾勒出胸前饱满的曲线与腰肢的纤细,袖口金边在烛光下微闪,透着几分慵懒风情。
她抬眸望我,狭长的眼眸中笑意流转,低声道:“公子带我至此,莫非真只为饮酒?”我缓步走近,目光落在她红唇,低沉道:“酒虽好,却不及姑娘醉人。”
她轻哼一声,指尖轻挑桌上的酒盏,似笑非笑道:“金阙坊的酒,公子不饮,如今却要与我共醉?”
我心头一震,知她话中有刺,试探之意未减。
我靠近一步,近得能嗅到她身上那股淡淡香气,似兰似麝,撩人心魄,低声道:“若能与青黛姑娘共醉,便是金阙坊的美酒,我也无暇顾及。”
她闻言眼波微动,唇角弧度加深,未退反迎,纤手轻抬,指尖触及我胸膛,隔着衣衫传来一丝温热,似有意挑拨。
我心弦一颤,俯身吻上她的唇。
她的唇柔软温热,带着淡淡酒香与甜意,似一朵初绽的花瓣,触之即化。
我初时轻吻,唇瓣相触如烛光微荡,试探她的回应,她鼻息微乱,纤手攀上我肩,指尖扣住衣衫,似欲推拒又似依恋。
我心神一荡,舌尖撬开她唇缝探入其中,与她香舌缠绵追逐。
那舌柔滑如丝,初时羞涩退缩,旋即如流水缠藤,与我交织嬉戏,气息相融带出一声声低吟,似密室中的幽乐,低回撩人。
她低哼,身子软若无骨倚入我怀,锦衣贴着她肌肤,勾勒出胸前双峰的饱满曲线。
我手滑至她腰际,指尖隔着锦衣摩挲那纤细腰线,触感温软如脂,似蕴无尽诱惑。
她娇躯微颤,低吟渐急,我低声道:“青黛……”声音喑哑,解开她衣带,锦衣散开,露出如玉肌肤,莹白中透着烛光映照的柔晕,美得令人屏息。
她的胸前双峰挺立,淡粉乳晕若隐若现,乳尖微翘如樱,似在无声召唤。
我喉头一紧,俯身吻上她颈侧,唇舌在她锁骨间流连,留下湿热痕迹,她仰首喉间溢出细碎呻吟,纤指插入我发间,指甲轻陷,似痛似乐。
我的吻渐下,唇瓣落在她胸前,含住一侧乳尖,舌尖绕着那嫣红轻旋吮吸,似在品尝禁忌之味。
她低呼,身子弓起,胸脯不自觉挺向我,似渴求更多。
我另一手复上她另一侧柔软,指腹揉捏那敏感顶端,时轻时重,引得她娇喘连连,双腿夹紧似压抑下身热流。
她低声道:“景公子……慢些……”声如泣露,羞涩与情动交织,撩得我心火更盛。
我抬头见她脸染桃红,眼眸半闭气息急乱,手掌顺势下滑,抚过她平坦小腹,指尖探入裙底,触及一片湿润,温热黏腻如春泉暗涌。
她猛颤羞道:“别……”我低声道:“青黛,随我。”指尖轻探,拨开那柔嫩花瓣,指腹在她敏感处轻旋,湿滑触感引得她娇躯一震,低吟难抑,双腿颤抖夹住我手,却无法阻挡快感如潮。
我指尖在她花径间游走,轻按那敏感凸起,她低呼连连,湿意更浓。
我俯身吻她唇,舌尖与她纠缠,手指缓缓探入她紧致花径,柔软壁肉包裹指尖,湿热紧缩让我呼吸一滞。
她低吟:“景公子……”声带哭腔,我低声道:“青黛莫怕。”加重指上动作,另一手揉捏她胸前柔软,指腹捻弄乳尖,引得她娇躯弓起,呻吟愈发高亢。
她双手抓我肩头,指甲嵌入,眼中泪光闪烁,似在情欲中沉沦。
她的喘息愈急,身子软成一滩水倚在我怀,我知她已情动至极,起身将她抱至榻上。
锦衣尽褪,赤裸娇躯在烛光下如玉雕琢,双峰颤动,腿间湿意隐现,羞涩中透着无尽魅惑。
我褪去衣袍,露出精壮身躯,肌肉线条硬朗,下身昂然挺立,散发雄浑气息。
我俯身压下,双手撑在她身侧,低头吻她唇,腰身一沉分开她修长双腿。
她惊呼,双臂环我颈项,指甲嵌入我肩头,似紧张似期待。
我低声道:“青黛……”试探进入,硕大顶端挤开她紧致花径,湿滑却狭窄的触感如丝绸包裹,让我额头渗汗。
她皱眉轻呼:“疼……”我停下吻她额头,低声道:“放松些。”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松开紧绷娇躯,我趁势深入,缓缓推进直至全根没入,似契合无间。
她低吟,双腿不自觉缠上我腰,眼中泛起迷离。
我开始律动,初时缓慢,每一下深入到底感受她体内柔软包裹,似幽深的乐音渐起。
她咬唇眉头微皱却渐入佳境,呻吟从压抑转为放开,带着欢愉。
我俯身吻她唇,腰身加速,撞击间带出水声,榻上微颤与她娇喘交织。
她双手抓我背肌,指甲划出红痕,低声道:“景公子……好深……”声如丝竹撩人心弦,我低声道:“青黛……”动作愈发迅猛,每一次抽出再狠狠插入都撞得她娇躯轻颤,胸前双峰随节奏晃动,荡出一片肉浪。
她的花径紧缩,湿热黏腻包裹我顶端,引得我低吼连连。
我手扣她腰,力道加重,每一下顶至她最深处,似要将她贯穿。
她低呼连连,双腿缠我更紧,臀肉被撞得颤动,带出一波波肉浪。
节奏渐急,她的呻吟高亢,双腿夹紧我腰迎合撞击,下身湿意更浓,花径内壁收缩,似柔荑紧握,让我爽得低吼连连。
她忽道:“景公子……我……”声带哭腔颤抖,身子猛地绷紧,高潮如潮水席卷而来。
她尖叫,花径剧烈痉挛,大股湿液涌出浇在我顶端,温热黏腻让我头皮发麻。
我受此刺激再难忍耐,低吼着加快冲刺,数十下后猛地一沉顶入她最深处,滚烫热流喷射而出灌满她体内,似烈焰焚身。
她再次轻哼,身子痉挛,双臂死死抱我,眼中泪光闪烁,似痛似乐。
我伏在她身上,气息急促,她瘫软在榻上,娇躯仍在轻颤,脸上潮红未退,带着满足与羞涩。
我抚她长发,低声道:“青黛……”她抬眼,眼波流转,低声道:“景公子……好手段。”语气似嗔似笑,透着一丝试探未尽的意味。
我低声道:“姑娘也不差。”她轻笑,未再言语。
烛火渐熄,房内沉寂,唯余两人缠绵气息弥漫,似一场试探的延续。
缠绵过后,我起身整理衣衫,贺青黛倚榻而卧,目光幽幽。我回首凝望她,心中知晓,此夜缠绵虽解一时情欲,金阙坊的局却远未结束。
晨光透过窗棂洒落,客栈内的空气还残留着一丝昨夜的风尘气息。
木桌上摆放着一壶温好的茶,袅袅热气缓缓升腾,我端坐于桌前,手指轻敲着茶杯,等待着柳夭夭和小枝的归来。
不久后,房门轻轻被推开,柳夭夭一袭淡紫色长裙走入,眉目间带着一丝慵懒,仿佛昨夜的奔波让她有些疲倦。
小枝紧随其后,神色不太好看,显然并未有所收获。
她们一进门,便看到我悠闲地斜靠在椅子上,眼底含笑,似乎心情颇好。
柳夭夭轻轻抖了抖袖子,在桌边落座,折扇缓缓打开,语气淡然:“景公子,看来你昨天睡得不错。”
小枝放下随身携带的小包袱,微微皱眉,略带不甘地说道:“公子,书院里并没有线索。我查遍了书香阁,除了几本普通的文人诗集,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记载。”
柳夭夭耸了耸肩,轻笑道:“药铺那边也一样。情报传递倒是有,可惜我没能找到任何与密函相关的记录。”她看了看我,眼神带着一丝不解,“难道我们走错方向了?密函的踪迹,真的藏在这些地方?”
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在她们二人之间游移了一瞬,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
“看来,昨夜的辛劳没有换回成果,确实有些可惜。”我轻轻放下茶杯,食指叩击桌面,语气悠然,“但没关系,我已经拿到了我们需要的线索。”
柳夭夭眉毛一挑,眼神流露出一丝兴趣,折扇微微一收:“哦?你在赌场里找到了什么?”
小枝也是满脸疑惑,微微皱眉:“可赌场是飞鸢门的地盘,他们不可能轻易透露出任何情报。”
我微微一笑,缓缓抬眸,目光意味深长地扫过二人,语气悠然:“确实,赌场里的飞鸢门不会主动交出情报……但贺青黛,却不一样。”
房间里一时沉寂下来,柳夭夭眯起眼睛,唇角微微上扬,眼神里透出几分促狭的笑意:“哦?你不会是……”
小枝倒是一脸茫然,困惑地眨了眨眼:“贺青黛?她是谁?”
“金阙坊的荷官。”我淡淡地说道,嘴角依旧含着笑意,“当然,身份可远远不止如此。”
柳夭夭轻笑了一声,眼波流转,显然已经猜到了什么:“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今早精神这么好。”
我没有否认,而是轻轻摩挲着茶杯,语调悠然:“昨夜,我引她出了赌场……然后,我们以最亲密的方式交换了彼此的秘密。”
小枝愣了一瞬,脸颊微微一红,低声道:“公子,你是说……你和她……”我微微点头,眼底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青黛姑娘倒是个聪明人,她知道赌场里无法彻底信任任何人,所以在双修之时,她才愿意交付自己所掌握的东西。”
柳夭夭轻哼了一声,懒懒地靠在椅背上,声音带着一丝戏谑:“果然,景公子擅长的不只是医术,还是个调情高手。”
我轻笑不语,眼神却沉稳如水,缓缓说道:“但不管手段如何,结果才是最重要的。昨夜,她告诉我,飞鸢门的资金链上,确实有一笔极为可疑的银两流向。”, “而且更有意思的是,贺青黛暗示,这笔资金的流动不是单向的,而是涉及到了朝廷的某些势力。”
小枝神色微微一变:“朝廷?难道密函里不仅仅有飞鸢门的秘密,还涉及朝廷内部?”
“正是。”我缓缓开口,眼神逐渐深邃,“飞鸢门这些年来,一直在暗中经营情报买卖,他们的情报不仅流向江湖,更有不少送入了朝廷。而这封密函,极有可能涉及某次交易,牵连到了朝廷高层。”
柳夭夭沉思片刻,语气带着一丝深意:“所以,你的意思是——密函不仅仅对飞鸢门重要,更可能是一把能撼动朝堂的利剑?”
我缓缓点头,目光微微一沉:“若消息属实,这封密函的价值,比我们想象得更大。”
柳夭夭敲了敲桌面,目光闪烁:“既然你已经拿到了飞鸢门的资金线索,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我们必须比飞鸢门更快。”我沉声道,眼神中透出一抹锋芒,“现在,飞鸢门或许还不清楚我们已经掌握了这条线索,我们必须在他们察觉之前,找到真正的突破口。”
柳夭夭轻笑了一声,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目光若有所思:“看来,这一次,我们要深入这场漩涡了。”
我微微一笑,语气悠然:“风暴已经来临,我们只能迎头而上。”窗外,晨光洒落,东都的街市开始苏醒,而我们这场对飞鸢门的布局,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