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人各异其蠢,智者同归其智——阮舒——蠢货往往因为太蠢,搞不懂他们在想什么,但聪明的人就很容易猜到。
从小到大,顾音如拿第二的次数屈指可数。
她在第一这个位置坐习惯了。
她五岁就上了小学,她知道这个年龄上学的意义:聪明。
读书时的自习课铃声响起,都会有同学围在她课桌上,问这问那,而她也总是骄傲地扬起下巴,将解题思路一一告诉他们,然后享受同学们解决难题的欢呼声。
她就在这种夸耀声里长大,一头扎进了社会的染缸。
顾音如学会的第一件在父母期待以外的事情,就是泡酒吧,也就是在那儿,一位身高很矮,外貌粗鲁,名字庸俗的男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徐富足足比她大了十岁,三十二岁的他,健谈,随和,幽默,眼睛里还拥有不同于年轻男人的深邃光芒,于是她像飞蛾扑火一样投入了徐富的怀抱。
同学诧异,朋友劝阻,父母反对这些都没有成为她爱情路上的绊脚石,她一直这么对自己说,要有一个对得起自己聪明的婚姻。
婚后生活或许不如意,但她还尽量劝告自己:两个人不一定要兴趣爱好相同才能相处下去,比如说她喜欢闲暇时看书,老公喜欢闲暇时玩玩手机,出门洗脚。
可惜在疫情来临时,这一切似乎变了样,老公不再出门工作,不再拿钱回家,只会窝在沙发上,一天到晚刷着抖音,刷着里面她不屑一顾的短视频。
完全不是经济的问题——她凭借着聪明一步一步爬到了上市公司财务总监的位置,养活没小孩的两人绰绰有余,可她就是不甘心,曾经眼睛里面有深邃光芒的老公去哪里了?
顾音如尝试与徐富交流,要他做些改变,对方答应得很好,转眼间又躺上了沙发,这令她的怒火一天比一天旺盛,直至这团火烧到了嗓音上:
“躺,躺,躺!一天到晚就知道躺!”
但无论如何,她相信老公至少是爱她的,日子勉强能凑合,直到有一天,一位自称楼下邻居的女人,约她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见面。
那天下午在咖啡厅,她很容易就找到了自称阮舒的邻居,是带着挫败感找到的:几位男人坐在咖啡厅,性致勃勃地看着窗边的座位,那边坐着一位女人。
顾音如一走过去,她便立刻站起来,微笑点头,表现得温文有礼,她第一眼锁定这个女人,就发现对方与自己很像,至少在骨子里的骄傲很像。
她有种直觉,对方从小成绩很好,绝对是以各种第一成绩毕业的女人。第一时间,顾音如就对女人有了敌意。
恰好此时,以顾音如的视线望去,一抹淡青色的天光,透过玻璃窗,温柔地撒在阮舒脸上,形成一道莹皎的光晕。
那一瞬间,她在心里惊叹起来,女人这张清纯但眼角带着妩媚的脸,简直是绝杀男人最佳利器,怪不得咖啡厅的男人目光都被她吸走了。
从小到大,顾音如都觉得自己是第一,即便到了大学高手众多,她有些泯然众人,可成绩好的,不如她漂亮,比她漂亮的,不如她成绩好,综合来看,她还是第一。
但目前状况似乎变了,她有着强烈的危机感:对方不仅比自己漂亮,成绩似乎也差不多。
顾音如忽然又想到,或许自己老公能够扳回一城。
据徐富说,楼下女人的老公常年加班,基本不着家,夫妻之间感情必然不怎么样,而徐富虽说这几年没怎么赚钱,但以往他可是每年上百万的收入,对自己还嘘寒问暖,怎么样都比阮舒老公好多了。
“你的名字很好听,很衬托你。”阮舒由衷地赞美道,粉嫩的嘴唇在顾音如面前像花儿一样盛开。
这种赞美,在往常时候出自别人之口,顾音如只觉得习以为常,但从一名不逊色于自己女人的口中说出,当即令她感觉春回大地,全身暖洋洋的。
顾音如敌意锐减。
“你也很有气质,很亲切。”她微笑着回应。
但她不知道,对面的阮舒,早已看穿她的心思。
一般夸奖人用气质,亲切这两个词,说明是没什么可以夸,言不由衷的,这里面可以推断出至少顾音如遇见自己时有着强烈的敌意,对方自尊心特别强!
阮舒开始回忆从徐富口中获得的顾音如讯息:黄脸婆,脾气爆,素质差,动手动脚,没脑子,暗自感叹,这男人嘴里没一句真话。
“我在这边咖啡厅,经常听到你的同事夸你,说你做事雷厉风行,铿锵有力,是个女强人。”阮舒微笑说道。
顾音如一下子警觉起来,经常这个词像是图谋不轨,似乎她已经观察自己很久了,这次肯定是来者不善,她思来想去,除去邻居这个联系,两人之间没有什么交集了吧,听说楼下刚刚失火,徐富也过去和他们两夫妻谈过赔偿事宜,难道是过来谈钱的事情?
她到底想干嘛?
怀着这样心思的顾音如情不自禁地将目光投向对方,顺着意思开口:“看来我还真是失败,没有像你那样关心邻居。”
“哪能和你比呢。”阮舒认真地说:“你是大公司的财务总监,从小到大拿过无数奖学金和奥赛名次,听说你明年还能拿到公司股份,有上百万呢,我真的很羡慕你啊!”
“是吗?”顾音如微笑接受着糖衣炮弹,刚想开口回赞对方,一种极其强烈的恐惧感紧紧拽住了她的心脏。
她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她为什么对我的状况了如指掌?
她在调查我!
顾音如紧紧蹙起眉头,但面前的阮舒还滔滔不绝地夸着她,越夸越让她心寒:“听说你如果拿到这笔钱,就想和徐哥生个孩子,我也好想要个小孩,可是我老公不同意,哎……”
徐哥……
徐哥……
这亲呢的称呼让顾音如喘不过气来,她心中的疑惑与愤怒已经从略微僵硬的肢体动作,清晰地传递给了阮舒。
在那瞬间,阮舒眼睛眯了起来:
“你们经济状况这么好,我上次还想买个sony的摄像机,可我老公说没钱,所以一直没买,哎……”
“摄像机?”顾音如竭尽全力将自己的注意力转到目前的对话里来,以免眼前的女人发现什么端倪:“你买摄像机干嘛?”
“拍一些生活的VCR吧。”阮舒又开始喋喋不休:
“上次火灾,我老公出了点事,至今在医院昏迷不醒,我陪在他旁边实在太无聊了,徐哥就说我可以买个摄像机消磨下时光……”
徐哥……徐哥……又是徐哥……顾音如在心里唾骂起来:这女人嘴里的徐哥比老公还多了,到底怎么回事?
愤怒与嫉妒之下,她丧失理智,直接打断对方:“你和我老公什么关系?”“啊?”阮舒像是被戳穿心思,略微张开嘴巴。
顾音如望着她那吃惊模样,愤愤不平的在心里腹诽:这女人怎么样都好看,不会真的像自己想的那样吧?
怀疑的种子一旦植入,马上就在顾音如心里长成一株参天大树,她压抑住内心的躁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阮舒。
只见阮舒压低视线,尽量不与她接触,双颊染上一片陀红,如新鲜摘下的苹果一般,最后不自觉得摸着头发,咽下口水:“我们就是普通朋友的关系,徐哥因为火灾受伤住院嘛,就住在我老公病房隔壁,现在虽然好了,但他时不时会过来和我聊聊,他人可好了,又健谈,又幽默,还会安慰人,还说了你们之间好多的事情。”
顾音如不知道的是,在她观察阮舒的时候,阮舒同样也在注意她的反应。
此时的她瞪圆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身体前倾像是讯问罪犯一般。
“音如姐……”阮舒灿灿地说道:“你是不是怀疑我们两个……”“没有的啦,我们就是经常聊天而已,你上班的时候徐哥也经常下来找我,徐哥还说看我们投缘,就不用赔偿火灾损失的费用啦,徐哥人真的是太好了!”她在顾音如面前摇着头,似乎是被吓到,脸色苍白。
阮舒努力为两人的关系做着注解,但在顾音如眼里却越描越黑。
“原来是这样,我就是随便问问。”顾音如双手合十,重新变得冷静,仿佛刚才那种失态从未发生过:“你这次过来,不会就是来找我喝杯咖啡这么简单吧?”
“当然是来谢谢你的啊。”阮舒很懂事,很天真地说道:“徐哥虽然说这件事他说了算,但我总觉得不和音如姐你讲下就不太好……所以……”
“真是有心了。”顾音如动作优雅地替阮舒倒上咖啡:“钱的事情,徐富的确可以替我做主,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邻居,这点小事没什么大不了。”
阮舒注意到,顾音如在不知不觉间,把老公换成了徐富两个字。
她心里也有些佩服对方,遭遇如此变故,还能始终控制情绪,不动声色的试探自己,聪明的女人就是好“交流”,比蠢货好多了,她话里话外,各种暗示想要林风找机会报复,去找文先生的女人报复,至少也让他找来些讯息,可林风始终就是不懂,真是太蠢太蠢了。
这次过来,主要是想观察,了解下顾音如真正的为人,再制定下一步计划,想不到她如此聪明,真的是喜出望外。
她决定再向顾音如“坦白”点情况:
“其实还有其他原因……我老公这次住院,花了好多钱……”阮舒满怀感激之情:“幸亏徐哥帮我垫付了,我心里过意不去,怕徐哥为难,所以过来找你,想跟你说我们钱一定会还的,你别担心。”
那一瞬间,顾音如感觉像是有人遏住了自己咽喉。
她完全喘不过气,徐富这该死的混蛋,这几年一直问自己要钱,说是没有收入,用作生活费,现在竟然帮邻居垫付了医药费?
他哪来的钱,哪来的?
该死,该死,该死!!!
顾音如很想现在就拿起手机,打个夺命call去质问徐富,可理智却让她冷静下来。
“草,草,草!!”她在心里问候了徐富十八代祖宗,表面却没有任何波动,向面前的女人套话:
“徐富大方善良,我就是看中他这一点,这件事情他和我说过,是我拿钱出来给的他……不过我想要问下,他是用……这张卡付的钱吗?”
咬牙切齿的顾音如拿出一张金黄色的银行卡,在桌子上递给阮舒看。
她要得出消息,徐富是不是用信用卡刷的钱,如果是,那可能是他打肿脸充胖子,而自己的银行卡,只是个幌子。
阮舒疑惑地望了眼,摇摇头:“徐哥那天拿了一沓厚厚的现金哎,没有用银行卡。”草你妈的徐富,你有种,有种!!!
顾音如在心里咆哮,妈的,在外面有小金库是吧,还要养小三是吧,老娘今天回家就弄死你!
因为愠怒,她脸上有点红晕,阮舒在心里为她点了个赞,但她还是要替这位自尊心极强的女人把握住接下来的方向:
“徐哥说他很会赚钱的,他老婆也就是您也很会赚钱,这些现金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有的是钱。”
好啊,有的是钱,好!
此时的顾音如想让自己冷静,说话间却带着浓重喘息:“是啊,我这辈子……最幸福就是找到这么一位乐意助人的老公……他……可真是……好啊!好啊!!”
“嗯,他人真的很好。”阮舒甜甜的,在旁边浇了点油:“和我聊天的时候,一直在给你发信息呢。”
——
回到办公室的顾音如坐立难安,双眼无神地盯着电脑屏幕,盯着excel上面的各种数据,心思却飘到刚才的对话之中。
越是回顾,越是感觉不对劲。
这个女人看起来没有表面这么单纯,肯定是有什么图谋。
如果说徐富勾搭上她,她怎么会这么蠢,来找自己说这些事?
难道是想要过来看看自己,看看要挑战的对象是谁?
顾音如苦思冥想就不明白其中的关节,就这样下班之后她没有加班,直接回家。令她更为不安的是,今天徐富没有在家躺着刷手机。
她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你人呢?”
徐富在电话那头振振有词地说道:“医院换药呢!”
“什么时候回来?”
“现在就在地铁,半小时以后到。”
医院换药……
顾音如回想起阮舒那句话:徐哥现在虽然好了,虽然好了,好了……王八蛋!她一边在心里狂骂徐富,一边等着他回家。
半个小时后,徐富拎着她最喜欢的螺蛳粉进了家门,他絮絮叨叨地吐槽着医院里面的琐碎事宜,但顾音如听得却只想笑。
徐富又说起楼下邻居的赔偿,讨好似得挥出三根手指,说商量以后对方赔偿三万。顾音如又在心里呸了一口,想要看他怎么演戏。
冷不丁得,她问道:“阮舒漂亮吗?”
徐富表情一愣,两秒钟后挠着头发说道:“你说我们家楼下那个啊,哪有你好,气质上面就和你差远了。”
气质,顾音如气得快要爆炸,却在那一刻冷静下来,作为财务总监,每天手里签字要付出去的金额数不胜数,定下心来以后,她开始慢慢盘算这件事该如何收场,如何利益最大化?
警告徐富,让他不要起这种心思?
看他谎言百出的模样,心早已经不知道落到哪里去了。
感情早在这几年拉扯中磨损殆尽,赚到的钱全部藏起来,现在徐富唯一优点都没有了,还有必要挽留这段婚姻吗?
没必要,一定要离婚!
而且要把这家伙藏起来的钱揪出来,再离婚!
到底该怎么办呢?
顾音如在徐富殷勤伺候,忙上忙下时,盘算着自己的计划。
看起来那叫阮舒的女人,因为丈夫火灾中昏迷,现在很缺钱,这次过来嘴里说的都是钱,如果她能配合自己……顾音如在餐桌上一边嗦粉,一边盯着拖地的徐富……这家伙应该是用钱去勾搭阮舒的,既然他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徐富忽然感觉后背一阵凉意,他转头冲老婆微笑,顾音如也微笑以对。
不过首先要确定的是,他们到底有没有在一起,怎么办呢,自己工作又这么忙……她忽然想到阮舒之前提到的摄像机,顿时打定主意。
徐富这家伙早已摸清自己作息,平日里做事又大大咧咧,很有可能叫阮舒来家里私会,到那时……顾音如嘴角勾了起来,这两个家伙,我都要让他们不得好死,无论是徐富还是阮舒!
——
回到现实,顾音如望着客厅中央自己买的摄像机,心里想到真不愧是sony的,当时徐富与阮舒这两个贱人在家里私会拍得一清二楚。
而且还拍到了两次,第一次时候两人坐在沙发上聊天,没有越轨之举,可话语里内容,却让顾音如气得七窍生烟。
“妹子,你那老公估计是很难醒了,你就跟了我吧,等我和黄脸婆离婚,就和你结婚,我外面房子十套八套的,不会让你吃苦的。”
草,顾音如那时在心里啐道,你最好真的有十套八套。
“徐哥,我,我老公还没醒,我不能做这种事情,况且音如姐那边……”顾音如在心里痛骂,勾引别人老公的骚狐狸,还知道羞耻?
“别说那个丑八婆,我过两天就让她扫地出门,说起来,妹子,你能不能给了我啊,我真的一看见你,就心痒难耐,难受得很啊……”
丑八婆……顾音如捏紧拳头,狮子吼差点再现人间,就你这又老又丑的男人,不是藏着那点破钱,你以为这骚狐狸能看上你?
后续的事情顾音如处理的很顺利,顺利得让她重新得意起来,仿佛那位站在金字塔尖,常年拿第一的优等生又回来了,她拿着视频与钱,过去和阮舒摊牌,晓之以理,通之以情,让这位眼里只有钱的蠢女人乖乖就范,配合自己把徐富那些钱全转移到女人账户里,拿着性爱视频威胁徐富说阮舒要告他强奸,这缩头乌龟果然怂了,接着是离婚,分房子一气呵成,她又重新变回单身。
随后又替阮舒在这租了房子,说让宋泽出院,医院里面住着实在太浪费金钱。
这骚狐狸还傻傻的说要把视频里面的内容,剪辑一下,给醒来的老公看,她说不想要骗自己老公。
那时候,强烈的嫉妒心让顾音如不能自己,凭什么,凭什么我家庭破碎,她还能在这和和美美?
就因为她长得比我好看那么一点?
所以,顾音如将阮舒剪辑好的视频,偷偷替换,换成了与徐富发生关系的那次,她敢保证,只要是个男人,都会大受打击,坚决地与妻子离婚。
事实也是如此,在她的计划下,宋泽此时凄苦地坐在地上,垂着脑袋,双眼无神,呼吸声就像鼓风机一般。
但不仅仅于此,顾音如望着这女人的老公,想起阮舒前些天说的那几句话。“音如姐,我老公可单纯了,就只和我上过床唉。”
在谁叫谁姐上面,顾音如有自己的想法,她特意在宋泽面前,叫阮舒姐,是让他明白,他妻子是这次事件的领头人,谋划者,蛇蝎心肠,勾引别人老公,还拆散家庭,事情大致上是如此,阮舒也的确做了这些事,她抵赖不了。
顾音如记得当时听到宋泽只和阮舒上过床的消息时,整晚都没睡着觉,嫉妒的快要发狂,凭什么她老公就这么洁身自好,徐富刚和自己结婚一个月,什么姿势都试过了,都差点要开她后门,想想都能知道他实战经验丰富。
她看着坐在地上宋泽,心里忽然升起一个极其邪恶的想法。
这个想法就像毒蛇一样,缠住她的心脏,令她再也喘不过气来。
事实上,她早就准备这么做了。
顾音如请了年假,这段时间根本没有上班,为的就是要在阮舒之前,先行接触宋泽,而她此时穿的内衣,是以前和徐富在一起时,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说是下流的款式。
在关键部位的三点,胸部与私处位置,是完全敞开的,尤其是小穴位置,只要拉开打底裤,就能赤裸裸地暴露出来的。
黑色蕾丝敞开内衣裤。
她居高临下,又极其鄙夷地扶起瘫软在地的男人,将他重重地扔进沙发里。
顾音如累的满头大汗,她将Coin——treau(君度)倒在杯里,优雅地添上一份冰块,想要用酒来壮胆,但宋泽却忽然伸出手抢走酒杯,将酒递到唇边,一饮而净,不仅如此,他还将酒瓶提起,对着嘴巴一股脑儿地狂灌进去。
然后。
像是被注射了麻醉剂,他整个人轰然靠向沙发,长长嘘出一口气。男人一动不动地瘫在沙发上,有一会,顾音如还以为他死了。
她转过头,看着宋泽的脸。
那一瞬间,她呆住了。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表情。
很松弛,松弛得像一条松垮变形,又被太阳暴晒了一整天的纯棉袜子,他的疲倦与痛苦从这份松弛里彻彻底底展露出来,眉心松开,露出刚才挤在一起形成的细细纹路。
很累,很痛苦,很迷茫,他就像被抽走了灵魂。
“我……我还是……等阮舒回来,和她谈谈吧。”
宋泽酒意上涌,却还是艰难地吐出了这句话,随后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
顾音如内心猛然卷起一股熊熊烈火,她难以置信这男人亲眼见到妻子出轨,还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冷静下来。
凭什么?
凭什么?
她带着愤怒的双手猛地解开旁边男人的裤子,露出还未勃起的肉棒。
顾音如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肉棒,就好像是她的敌人一般。
两秒以后,她忽然笑了,柔柔地笑着,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寒意。
顾音如半蹲在宋泽面前,一左一右地搭在后者膝盖上,鼻子对准男人鸡巴轻轻一闻。汗味与一股浓浓的雄性精液的味道。
因为工作忙碌与离婚,已经很久没接触过男人的顾音如一瞬间头晕目眩,意识变得模糊起来。
唔……这个味道……
记得以前和徐富在一起时,也能从他身上闻到这种味道,只是面前的男人更加年轻,味道更加浓郁。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眼睛里透露着迷离的顾音如,用鼻子反复地闻着这个味道——年轻的,雄性味道。
“很臭……真的很臭。”
但她觉得身体却很渴望这个气味。
头脑发晕,内心空虚,小腹处的子宫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瘙痒。
等到顾音如再次回过神来,一丝晶莹的口水液丝从红润的嘴角滴落,湿湿黏黏的搭在男人半萎缩的龟头上。
她情不自禁地想到,此时的自己好像是一条狗面对骨头一样,闻着男人的味道,不由自主地在流口水。
不,不仅仅是男人味道的缘故,还加持着报复的快感。
一想到报复阮舒,顾音如小腹处那股火焰又冒上来几分。
“哈啊……哈啊……哈啊……”
她仔细观察着宋泽的肉棒,这是一根即便垂着,也比徐富大上不少的肉棒,就像一只蛰伏的猛兽,微微弯曲。
只是她赫然发现阮舒话语里的漏洞——宋泽只和我做过爱哎!
以顾音如看来,这根鸡巴因为使用次数过多,反复浸染在女人淫液之中,色素已经有所沉淀,呈现发黑的赤铜色。
肯定比徐富这家伙玩的还花,说是加班,不知道去哪里草女人了,顾音如满怀恶意地想着。
但即便如此鄙夷,她还是不断分泌着唾液,一口一口咽着口水。
“到底要不要和这家伙做爱?看起来很脏啊……”
长久以来的贞操观念与教育,令她一时有些犹豫。
直至咕噜,咕噜,咕噜的口水声在她耳边响起。
顾音如赫然发现,自己竟然恬不知耻地张开双唇,来回吞吐着这根“出入”过无数女人肉体的肉棒。
她的脑海里忽然回想起徐富曾经说过的那句话,这是两人认识没多久时说的:“口交的时候一定要在嘴里蓄满唾液,这样插起来口水四溅,看起来特别爽。”
不知道他看不看得到我口水四溅的样子——怀着这样心情的顾音如,微微抬起头,看向宋泽。
只见对方闭着眼睛,像是在假寐。
这家伙是在装死还是睡着了,我就这么没诱惑力?
那一瞬间,强烈的好胜心令顾音如打起十万分精神,用溢满口水的口腔软肉,用鲜红小巧的舌头,甚至用喉咙深处的腔道侍奉着逐渐勃起的肉棒。
这些,都是曾经徐富交给她的,只是这几年两人地位调转,她早就不屑于吞咽男人鸡巴。
可此时的她完全不顾及形象,用灵活的舌头卷住龟头,或用舌头不停剐拭龟头下面的冠状沟,用嘴巴含入整根肉棒,抿紧嘴唇使劲吮吸,即便插到喉咙深处,喘不过气也在所不惜。
激动地模样,几乎令她口腔内部形成真空。
听到男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顾音如觉得自己像是力挽狂澜的将军,站在校场面前等待君王的赐福。
无论什么事情,我都要做到最好,第一!她在心里告诉自己。
令男人激动万分的口交,不仅仅是简单的触觉回馈,还要有四处飞溅的口水这类画面,更重要的是,还要有口水在口腔里汇聚时,肉棒抽插出的咕噜咕噜这种声音。
触觉,视觉,听觉,全部齐备,更要有女人特有的那种祈求,渴望的眼神。咕噜,咕噜,咕噜。
当她抬起头,用楚楚可怜的哀求眼神望向宋泽时,顾音如差点原地爆炸。宋泽神志模糊地说了句:“阮……阮舒……你回来了吗……”
顾音如气愤地用嘴巴含着男人肉棒继续口交,却用带着强烈恨意的目光死死盯着对方。
但无论她如何不满,如何恨,她的身体却在无意识的向往着男人,只感觉私处黏黏糊糊地一片,双脚发软,几乎站不住。
咕噜,咕噜,咕噜。
顾音如忽然感觉到口腔里的肉棒胀大了一圈,在那瞬间,她觉得自己胸腔里面住着一个拳击手,正一拳一拳锤着她的胸膛。
这家伙要射了,要不要吐出来,难道射我嘴里?
就算是徐富我也只有一开始口爆,而这家伙的鸡巴这么脏,不知道操过多少女人小穴了,他的东西我真的要吞下去吗?
可身体本能却先于理智做出了选择。
只见她快速地前后摆动脑袋,毫无顾忌地做出像是章鱼一样的口型,并且摆动腰部臀部,大腿手臂,用全身所有的肌肉帮助嘴巴吞吐着面前的肉棒。
咕噜……咕噜……咕噜……
啊,嗯,嗯,嗯,嗯——
她还记得,在男人射精前要喊出诱惑的鼻音,这样会能更让对方有征服感,更舒服。噗,噗,噗!!
一股股浓精激射而出,乳白色的浆液像跳糖一般在口腔里四处乱窜。
顾音如尽心尽力地用嘴巴接着精液,温热的触感还有精液特有的强烈腥味,令她一瞬间就屏住了呼吸。
现在自己的表情肯定很淫荡,她一边抿紧嘴巴使劲吮吸一边思索,同时怨恨地望着迷迷糊糊的男人,你不看真的是可惜了!
她搓揉着宋泽睾丸,直至听到对方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浊气,才缓缓吐出已经疲软的阳具。
这时,顾音如又开始犹豫,口腔里带有强烈雄性气息的精液,到底该怎么处理?吐掉吗?
粉嫩舌头在满是精液的口腔不断搅拌,她体验着与徐富完全不同的浓稠度,黏黏糊糊地像是粘在喉咙里面一样。
明明很想吐出来,心里却又另一个念头,告诉她,尝尝看吧,这和徐富的到底有什么不同?
嘭嘭直撞的心跳声就像打鼓一般,顾音如从肉色打底裤所掩盖的小穴感受到如同蚂蚁攀爬的强烈瘙痒感。
咕噜一声。
黏在喉咙的精液,随着女人吞咽的动作,一点点消失在口腔里。
因为量实在太大,顾音如只能小口小口的吞,喉咙总共动了六次。哈啊,哈啊,哈啊。
她用连续的喘气来缓解之前因为精液味道,而导致的呼吸困难。
而宋泽只是握着她放在膝盖的手,后背靠在沙发,像是睡着了。
真是!一股无名怒火从急促喘气的顾音如心中升腾而起。
这王八蛋刚才射我嘴里,竟然睡着了?
就算徐富这个没良心的都要过来摸摸我的脑袋,细声细语地安慰几句吧?“王八蛋!”顾音如怒吼一声。
“嗯?”宋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在她的狮子吼里瑟瑟发抖,随后又合上眼睛。
“像死鱼一样的男人。”顾音如给了男人一个暴躁的眼神,用她恢复正常,清脆而亮丽的声音气鼓鼓地说道:“真没意思。”
“射出来的东西真是恶心!”她回味着口腔里的味道:“就像放久了的臭带鱼,令人作呕!”
顾音如腾得站起身,作势欲走。
这次事件圆满完成,宋泽即便想要和阮舒好好谈谈,但这家伙此时哪有精力开锁,想必阮舒是回不来了。
想到这,她心情愉悦起来。
但只愉悦了短短两秒:自己也被关在门内了。
该死,接下来怎么办,留在这?
顾音如心里一边思索对策,一边忍不住瞥了眼男人胯下的肉棒。
因为刚射过精,肉棒现在是半勃起的状态。
她不由自主地计算着男人的尺寸,半勃起状态大概是11——12公分,如果硬起来的话,估计能到15——16左右,龟头和乒乓球差不多,有棱有角,赤铜色的阴茎上面有两条肉眼可见的青茎。
估计这种尺寸……
顾音如想到,徐富勃起时的十一二公分的尺寸其实更适合她,毕竟她身高也矮,一米六不到些。
和他做爱应该是不舒服的,她得出结论。
虽说是这样想,但顾音如视线还是落在那根软塌塌的肉棒上。
同时脑子里回想起徐富那根见过无数次,早已看惯的肉棒。
粗细,长度,还有刚才含在嘴里的硬度,都差了些。
唔……
睾丸鼓涨的程度应该也不如,精液的量和浓郁度更不用说,徐富这些年身体越来越不行,射出来的东西清汤寡水,好像面糊一样。
不知道他射在阮舒奶子上时,是不是也一样稀稀的?
也就是想到徐富出轨阮舒那一刻,她心里又起了一股无名怒火。
“阮舒!!!”
她咬牙切齿地喊道。
这个词像是刺激到了面前的男人,顾音如只感觉眼前忽然出现一个黑影。下一秒。
整个人被强有力的臂膀环绕,一阵天旋地转中,她的后背重重地砸在布艺沙发上。
在眩晕中的顾音如,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包臀裙已经被往上撩起,打底裤被蛮力往下一扯。
她相信,此时自己湿漉漉的小穴被喘着粗气的男人尽揽无遗。
“呀!”她发出一声尖叫,阴唇像是被什么抵住,阴道深处的软肉像是预感到要发生什么,传来阵阵酥麻滚烫的刺激感。
顾音如身体瞬间僵硬。
“等,等一下!!!”她不断用手去推宋泽脑袋。
即便早就做好准备,想要与这男人发生点什么,可到临门一脚时,她又有些后悔。可酒意上涌的男人铁了心一般,挺着腰跨不断往里直刺。
不……不能让他进来吧?
就在顾音如这么想时,她感觉到宋泽乒乓球大小的龟头已经顶在自己的阴唇之上,借着大阴唇的触感,她感受到龟头传来阵阵灼热烫感。
顾音如张开嘴巴,想要唾骂一句,至少你给我点准备啊!
下一刻,噗嗤一声。
肉棒尽根没入。
在那瞬间,她双手下意识地抱住男人腰部,发出一声细细地,轻轻地呻吟:啊——原本以为要传来撕裂痛楚的顾音如,在承受男人不断撞击时想到:完……完全没感受到痛嘛……明明,明明比徐富大了不少,还这么粗鲁……难道是以为我做好心里准备的缘故吗?
男人不停挺动腰部,将肉棒粗鲁地出入在柔滑湿润而又热情奔放的小穴里,顾音如不但没感受到撕裂感,还在男人挺动腰部,将肉棒刺入子宫口时,传来一阵有一阵让她下半身麻痹的感觉。
“阮舒……阮舒……”男人像熊一样压过来,嘴巴微微打开。
顾音如一下子就明白对方想要亲吻自己,甚至是舌吻。
你名字都没叫对,我才不会和你接吻!!她在心里喊道,浑然不觉男人的肉棒早已在自己小穴里深入浅出着。
“你怎么了?”男人一边抽插一边疑惑地说道:“以前……以前你都会伸出舌头的啊……”
顾音如嘴里细细,弱弱地发出呻吟声,心里却不断地在怒吼:以前是阮舒,现在是我!
她倔强地闭着嘴巴,但宋泽却忽然拼尽全力全力一顶,狠狠地将龟头灌在子宫软肉上,如此重击令她情不自禁地张开嘴巴,无力地吐出粉嫩舌头。
舌头立刻被男人宽厚的嘴巴所捕获。
你这样接吻,要让我喘不过气来了!!!
唔,唔,唔……
顾音如一边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一边忘情的抱着男人脑袋,贪婪地吮吸着对方带有酒味的津液。
橙子味的嘛……她在心里安慰自己……就当把酒喝回来吧……噗嗤,噗嗤,噗嗤!
肉棒在阴道不断抽插,龟头也不听撞击着蜜穴深处的柔肉。
顾音如想起,徐富因为身高太矮,从来都不能和自己边接吻边做爱……但她今天忽然发觉,一边接吻一边做爱的感觉实在太棒了!
顾音如感觉脑袋就像要融化了。
不……不行了,要……要丢了……
她感觉一阵又一阵的电流穿过自己思维,全身不停颤抖。
“阮……阮舒……今天,我不带套……能射吗?”压在她身上的男人似乎也到达了极限。
不行,绝对不行!顾音如在心里大喊道:“这家伙的鸡巴肯定在无数女人体内射过,我才不要被这种廉价又恶心的精液玷污!”
但她难以置信地听到自己在宋泽耳边说道:“射……射吧……今天我安全期……”噗嗤,噗嗤。
伴随一身娇媚入骨的呻吟,顾音如终于不情不愿来到了情欲巅峰,她死死地抱住在自己身上不断颤抖的男人,柔声说道:“快,都射给我,射得我里面满满的。”
——
一个小时后,顾音如气喘吁吁地从一片狼藉中站起身,她感觉自己小腹处涨涨的,情欲褪去理智回归之后,她第一反应是看向录像机。
那边正幽幽的发着光。
很好,她愉悦地笑了起来:或许阮舒很乐意看到这场景,她一定……会很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