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发生了什么?”
“……不告诉你。”
久久。
拥着怀中这人,男人此刻倒也没有什么趁机揩油那般的想法,只是一手环着提尔比茨的腰身,另一只手则时不时揉揉她的小脑瓜子,又或是像是安慰那般轻抚着提尔比茨的背后,两人彼此也不说话,被拥入怀中的少女双手也环在男人的脑侧脖旁,头也不抬,整个人就这么用自己的脸“按”在了男人的枕头上,拥着那纤细手指一点点地抚摸着男人的额头、脸庞、眼睛鼻子等地方。
一是温香软玉抱满怀,一是依君怀中无别哀,静谧的,温馨的,安静的时光被两人感受着。
拥抱这个动作似乎在情侣之中是一个很特别的东西,它不如亲吻交媾那般来得热切,也要比牵手搂肩来得情迷,它可以是颠鸾倒凤的前奏,也能是如眼下这般,温柔温暖的关怀。
抱着提尔比茨久久,看着她似乎没有什么想要开口说话的意思,此前这夜袭、骑在自己身上时那情绪也来得有些奇怪,男人倒是先没忍住,轻笑地开口,问着怀中这还与自己连接在一块儿的可人儿。
“不准不告诉我~”
“嗯呀啊……♡~!”
轻轻扭了扭身子,若是在平常,这样的动作自然不会有什么效果,但还是那句话,那未见萎靡的肉棒还深埋于少女的体内,那身姿的扭动自然也连带着的在提尔比茨的身体里乱动了起来,这一下来的突然,那满眼泪光的少女感受到在自己身体里的敏感,一时乱了芳心,发出了甜美的呻吟,但倒也因为这样的动作而打破了心中那某些沉寂着的氛围和思绪,就好像男人只是伸手,一个用力,就将她强行从那泥沼中给拖出来了,重新回到了这个世界一般。
“……我做了个梦……”
扭了这一下,男人之后倒也没有其他动作了——毕竟虽然提尔比茨的身体此刻敏感,但那刚刚才射过的男人对于这种刺激也来得难受,刚才这一下不说玉石俱焚,倒也算得上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了。
被男人来了这么一下,在那惊呼之后感受着男人已经没了其他动作,提尔比茨也知道他是在等着自己开口,在那敏感逐渐退去,身上变成了那种无力的状态后,提尔比茨也没有抬头,嘴唇正好就在男人的耳旁,整张脸埋入到了那松软的枕头之中,略微带着一种并不算明显的呜咽声和那被枕头拦着的闷闷声,少女一字一句,缓缓地说着此前做了的梦,从梦中听闻男人离世的悲痛、愤怒,到醒来后的难过、自渎,再到眼下因为无法忍耐那对他的思念而跑来夜袭的举动,这个过程中男人只是安静听着,一字未发。
只是手上搂着少女的力道,略微收紧了些。
……只是这样就好。
就这样搂着的力道大的像是让我难以呼吸…这样就好。
人在面临幸福的时候总是会突然变得胆怯。
正如那句经典的话语:在出生前存在于世的东西是理所应当的。
将一个人从出生开始就放在一个幸福的环境之中,有人爱着,有父母伴着,有朋友陪着,有一定的物质基础,没有大灾大病……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生活、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后,一个人往往很难意识到自己究竟有多么幸福。
幸福的人总是相似的。
而当这份幸福遭到了突如其来的变故,可能是情侣离散,可能是父母消逝,又或是友人背叛,在失去的那一刻才会明白自己之前拥有着的究竟有多么的让人羡慕,感受着体会着品味着那连骨头都在颤抖的苦痛,才能够在下一次的幸福到来后,用着更加珍视的态度去面对那一切。
从满是狼藉的不幸中走出去抓出那幸福,其实要比忍耐痛苦更加需要勇气——因为你并不知道,这样的一份所谓的“失而复得”究竟能够存留多久、会不会再次离开自己。
第一次的离散是成长,第二次的消逝,那可就是纯粹的受难了。
梦里的绝望她到现在都能够感觉的到,那种想要把这个世界都毁了的心情…甚至就连醒来的提尔比茨自己都感觉到了出奇。
自己居然是这样的人……
可她却从来没有怀疑过,男人在自己的心中,究竟有多么重要。
“…乖,不想太多了,我一直都在这,一直都在。”
抱着怀中的少女,男人静静望着天花板,听着提尔比茨那因为情绪的波动而略显急促的呼吸声,男人并没有给予太多的安慰——最起码在这一刻,他并没有开口说什么太多的话来。
很多时候陪伴女性,并不是真的要将她当做一个孩子,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安静的陪伴在有的时候来的可能更加重要些,只是一个拥抱,只是一个轻吻,那一直强忍着的情绪很容易就会以此为由头冲破长久以来的“坚强”。
就好像平日里上班,上午在早餐摊儿上买的油条不好吃,中午午睡没睡好,下午在公司里因为某个小疏忽被领导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下班回到家遇见自己的丈夫、看见自己的家人,绝大多数女性其实也如男性那般并不会开口说些什么。
她要怎么说?就说这些“小事”让我今天一整天心情都不好?开什么玩笑,别丢脸了行吗。
但若是你能够看得出来,在晚饭后找个时间抱抱她,或许只这么一下,那姑娘就能在你怀里来个嚎啕大哭。
不用说话,不用安慰,道理谁都懂,只是这委屈在突然来临的时候,确实也让人委屈,就这么抱着她让她哭一顿,其实就挺好。
一手环在少女的腰上背上,一手轻轻抚在提尔比茨的脑后,摸着那满头柔顺的粉毛,男人的话语来得温柔且又坚定。
“呜……”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句,就是这么一句……
那梦里的哀伤,自渎的矛盾,夜袭的负罪,就都像是开了闸放了水,顺着少女那苦涩的泪滴哗的一下冲了出来。
“不准你走、不准你走!你绝对不能比我先死!坏人,你这大坏人…怎么就成了我的提督、成了我的长官、成了我的丈夫,你要我怎么放得下你!偏偏是你,只能是你,只有你…呜呜呜呜……”
大哭的姑娘像个孩子。
其实提尔比茨似乎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如孩子一般喜欢游戏,如孩子一般讨厌面对现实,如孩子偶尔与男人的游戏对战中输了时,撒泼打滚地不让男人用他操纵的角色里的某个强力技能……
也会如眼下,像是个孩子般嚎啕大哭。
“……~”
看得她此刻终于哭了出来,那一直脸上带着担心的男人反倒是微笑了起来,并没有多说什么安慰提尔比茨的话语,只是一遍一遍、一次一次地轻轻摸着提尔比茨的头发,轻拍着她那顺滑如绸缎的美背。
不怕她哭,就怕她不哭。
“我一直都会在这的。”
“呜、呜呜……”
拥着这人,爱着这人。
没关系的,你不要走就好了。
只要这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