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风雪中,她缓缓前行。
她的脚踩在厚厚的积雪上,每一步都留下一个浅浅的印记。
光滑的脚踝裸露在寒风里,皮肤因为寒冷而微微泛红,但她并没有停下,也没有因为寒冷而抱紧双臂。
她的手紧握着一支步枪,指尖因用力而略微泛白。
“继续前进。”
指令在脑海中回荡,简单而清晰,像钟摆一样规律。
她的身体轻盈,步伐却坚定。
战术背带紧贴着胸口,勾勒出完美的曲线;她的皮肤上没有一丝瑕疵,像是精心雕琢的雕像。
赤裸的身体被风雪冲刷,但她没有畏缩,没有停顿。
她抬起头,空洞的目光扫过四周。
她看到远处的废墟,一个个掩体散落在破败的建筑之间;她看到密布的铁丝网,以及掩体后那些黑洞洞的枪口。
风雪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她并不在意。
她的眼中没有愤怒,也没有恐惧——甚至没有生命的光芒。
“继续前进。”
指令再次响起,她的脚步继续向前。
她的耳边响起了枪声。
子弹划破空气,穿过雪幕,击中了她的同伴。
一名诱导步兵的胸口炸开了一片血花,乳房的弧线瞬间被撕裂。
那具身体向后倒去,赤裸的肌肤撞在冰冷的地面上,溅起了雪尘。
她没有回头。
她的程序里没有“悲伤”这个词,也没有“愤怒”这个词。死亡对她来说只是任务中的一种变量。
风越来越大,雪花夹杂着冰粒打在她的脸上,但她的脚步依然稳健。她从一块倒塌的混凝土后掠过,脚下踩过一摊暗红的血迹。
她没有停下,只是将步枪抬高,瞄准前方的掩体开了一枪。子弹射出,几乎没有任何意义,她也没有在意自己是否命中目标。
“继续前进。”
指令在脑海中第三次响起,她照做了。
她的身体突然一震,一股炙热的疼痛从腰间扩散开来。
她低头,看到鲜血从自己的腹部流出,沿着光滑的皮肤滴落在雪地上。她的腿有些发软,但她的程序告诉她:“躲避火力,寻找掩体。”
于是,她艰难地移动到一块废墟后,微微弯下身,将背靠在冰冷的混凝土上。她的目光依然空洞,仿佛受伤的身体只是一个需要修复的机器。
她的手抬起,用沾满血的手指握住步枪,缓缓地伸出头,看向战场的方向。
前方的敌军依然在开火,她看到密集的弹幕穿过她的同伴,她们的身体像被切割的纸片般崩裂、倒下、消失。
她看到自己的队列正在逐渐缩小,但她没有情绪波动。
“继续前进。”
指令在脑海中重复。
她试图站起,却感到腿部的力量正在迅速流失。
她低头看了一眼,腹部的伤口还在流血,鲜红的液体让她意识到自己的“功能”正在丧失。
但即便如此,她依然试图用手臂支撑着身体,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步枪。
这一切的意义是什么?
她的程序中没有这样的提问。
她的存在本身没有意义。
她被设计为一枚“工具”,被赋予了“美丽”和“脆弱”,只是为了让敌人开火,暴露他们的火力点。
她的目的只是继续前进,直到不能前进为止。
她看着远处的敌人,听到机枪的咆哮和炮弹的呼啸。她没有害怕,也没有愤怒。
她只是用尽最后的力量站起来,朝着前方迈出了自己的最后一步。
子弹再次击中了她,这一次是胸口——她的身体向后倒去,坠入雪地,发出轻微的声音。
她躺在那里,眼睛依然睁着,凝视着灰白的天空。风雪轻轻覆盖着她的脸,血液慢慢从她的身体里流淌,渐渐停止。
她的程序渐渐失去运行,身体的温度开始下降,血肉的分解正在启动。她的一切将融化在雪地中,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这一切对她来说没有意义,但在她的“眼睛”关闭之前,她看到了一幕仿佛不属于战场的画面:
远方,风雪中,一名敌军士兵放下了枪,蹲在掩体后,脸色苍白,手在微微发抖。他的目光和她相遇了一瞬间,然后迅速移开,仿佛不敢直视。
那士兵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在问:
“为什么?”
她没有回答,也无法回答。她只是一个工具,而工具没有答案。
风雪盖过了她的一切,战场的喧嚣将她彻底埋葬。
风雪刺骨,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和血腥味,像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亚历山大蜷缩在掩体后,身体僵硬得像块冰。
手中的AK-12被他握得发烫,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
他的目光穿过瞄准镜,看向前方那片破败的废墟。
那里,她们正在一步步逼近。
亚历山大很难把眼前的景象和战斗联系在一起。
那些乌军的诱导步兵裸露着身体,赤裸得近乎羞耻,却又堂而皇之地迈步前行。
她们的皮肤白皙如瓷,乳房在寒风中微微颤抖,下体无遮无掩,阴影随着步伐隐现。
一切都过于真实,甚至带着某种诡异的吸引力,但亚历山大只感到一种深深的不安。
“别傻盯着看。”身旁的老兵格里戈里吐掉了烟头,啐了一口痰,“她们看着像人,但不是人。她们是耗材,是被乌克兰人扔来消耗咱们子弹的。”
亚历山大低头回避,双手轻轻抚摸枪身,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这些诱导步兵是工具,是武器,是战场上的诱饵。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忍不住去注视她们,忍不住觉得这一切荒谬又可怖。
“为什么要让她们……变成这个样子?”他终于忍不住低声问。
格里戈里嗤笑一声,用拇指擦了擦自己的脸:“漂亮,柔弱,真实。看见这样的敌人,你会犹豫,你会分心,这就是目的。还有啊……”他扭头瞟了亚历山大一眼,眼中带着几分调侃,“她们死的时候好看,不会喊,不会求饶。死得太安静,太干净,你就会忘了这是一场杀戮。”
亚历山大抬头,透过瞄准镜再次看向前方。
诱导步兵的队列正在接近,她们步伐稳定,目光空洞,没有慌乱,没有退缩。
每一步似乎都被精心设计过,像是一场毫无破绽的表演。
枪声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第一排诱导步兵被俄军的机枪扫倒,子弹穿透了她们的胸膛、腹部、双腿,血花在空中绽开,落在雪地里。
亚历山大看到一名诱导步兵被击中肩膀,整个人旋转着倒下,但她没有尖叫,也没有挣扎,只是像布偶一样瘫倒在地,双眼仍然睁着,空洞无神。
“开火,混蛋!别发呆!”格里戈里一把拍在亚历山大的后脑勺上。
亚历山大的手指颤抖着扣下扳机,子弹喷涌而出。
他看到瞄准镜中的诱导步兵一名接一名地倒下,她们的身体仿佛被撕裂的画布,每一个弯曲的动作都诡异地美丽。
鲜血沿着她们赤裸的皮肤流淌,滴落在雪地中,化作暗红的污迹。
有一瞬间,他感觉胃里一阵翻腾。
“她们真是人吗?”他忍不住问。
格里戈里用一种疲惫的口气回答:“不是人,是耗材。别多想,小子。今天你杀得越多,明天咱们活下来的机会就越大。”
可亚历山大无法停止多想。
他的目光再次锁定了一名诱导步兵,那名步兵靠近到不到五十米的距离,她的下体一览无遗,阴唇因为腿部中弹而沾满鲜血,赤裸的脚在雪地中一步步迈向阵地。
即便如此,她依然端着步枪,机械地开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们为什么不怕死?”亚历山大的声音微微发颤。
“因为她们不知道什么是‘死’。”格里戈里抬起枪,一枪击中了那名步兵的头部。
血花飞溅,她的身体向后倒去,赤裸的四肢无力地张开,最终僵硬地躺在雪地上。
亚历山大放下枪,喘息着看向她的尸体。
她依然美丽,甚至有种冰冷的安详。
可她的血液正缓缓流出,与雪混合在一起,形成一滩污浊的红色。
他突然明白,格里戈里说得对——她们的死太安静了,安静到令人心寒。
但他更无法忘记的是,哪怕在最后一刻,她的眼神依然那么空洞,仿佛不是死去,而是被关机。
战斗继续,机枪和炮火的咆哮混杂在一起,诱导步兵的队伍被一波波消灭,可她们的数量似乎没有尽头。
每一次倒下,后排的步兵就会填补上来,雪地被染成一片血红,而尸体正在迅速降解,血肉化作红色的液体,悄无声息地融进雪地。
“她们死得这么快,连尸体都不会留下。”亚历山大低声说。
“正是如此。”格里戈里靠在掩体后,点燃了另一根烟,“咱们这些活人,才会一直记得。”
亚历山大抬起头,看向天边的雪幕,耳边依然是诱导步兵倒下时那轻微的、冰冷的声音。
他闭上眼,心中默默问自己:她们真的是工具,还是某种比工具更复杂的存在?
可他知道,这个问题不会有人回答。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开火,继续杀戮,直到这场战争将他也吞噬。
炮声像巨兽的怒吼,撕裂了原本已经充满枪声和喊叫的战场。
亚历山大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巨大的爆炸就在他耳边炸开,掩体的一角被掀翻,碎石和泥土像雨点般砸在他身上。
耳鸣瞬间取代了一切声音,他的脑袋嗡嗡作响,双手死死抱住自己的头盔,身体本能地缩成一团。
一片混乱中,他感觉到格里戈里用力拽了他一把,把他从倒塌的掩体后拖了出来。
“快走!下一个炮弹落下时,咱俩就得上天了!”格里戈里大喊,声音透过耳鸣依然模糊得像从水底传来。
亚历山大踉踉跄跄地跟着格里戈里向另一个掩体跑去,脚下踩过的地面湿滑不堪,全是泥水和鲜血的混合物。
他的心跳疯狂加速,每一次落脚都像踩在空中,随时可能被下一发炮弹撕成碎片。
炮弹继续落下,空气中充满了金属与硝烟的味道。
他瞥见不远处一具倒下的诱导步兵尸体,原本挺拔的乳房已经被炸碎,下半身完全撕裂,鲜血像泼开的颜料洒满雪地。
即使这样,她的眼睛依然睁着,凝视着天空,仿佛死亡不过是一个暂停键。
“为什么不是她们守这里?”亚历山大边跑边喊,话音里夹杂着愤怒和困惑,“诱导步兵不怕死,她们该来守这里才对!”
格里戈里猛地停下脚步,一把将亚历山大摁在新掩体后,喘着粗气说:“你以为我没想过?我早就该在这儿喝酒抽烟,远远看着这些玩意儿送死了!”
“那为什么——”亚历山大的话被一声更近的爆炸打断,震耳欲聋的巨响让他下意识地捂住耳朵,整个人缩成一团。
“为什么?”格里戈里抹了一把脸上的泥,露出一抹苦笑,“因为这些‘工具’不够聪明,懂吗?她们会冲锋,会找掩体,会开枪,但守住阵地?那得靠人类!真正的士兵!”
亚历山大喘着气,摇了摇头:“她们也会射击,也会防守,为什么不能顶住?”
“因为守住阵地靠的不是那些机械动作!”格里戈里狠狠敲了敲自己的头盔,“你得明白什么时候该撤,什么时候该顶住,什么时候该冒险,什么时候该死守!这些玩意儿……她们只会按照指令执行,太蠢了!而且——”他指了指不远处诱导步兵的尸体,“她们压不住咱们的士气。”
亚历山大盯着格里戈里,眼中依然充满疑惑。
“你听着,小子,”格里戈里的语气变得低沉,“如果这片阵地上全是她们,咱们就不会觉得是‘自己的防线’。你以为守不住的地方会让咱们后退吗?不会!但如果全是这些东西,你和我都会觉得,算了,让这些耗材顶着吧,反正死了也不算什么。”
“可现在是咱们在这儿,”格里戈里低声说,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你想后退,但你知道不能退。因为后面站着的,是你的兄弟,是和你一样的人。”
亚历山大盯着他,没有说话。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那是人类的手,有血,有肉,有温度。
他抬头再看向不远处逐渐降解的诱导步兵尸体,那些身体正在消失,赤裸的皮肤化作一滩滩污浊的液体,被雪水冲散,彻底从这片战场上抹去。
格里戈里靠在掩体上,重新点燃了一根烟:“你觉得她们能替代我们?她们能替代你吗?小子,这种想法只有那些坐在办公室里盯着屏幕的家伙才会有。对我们来说,这战争早就不是活人和工具的战争了——是人类和自己的影子在打。”
亚历山大握紧了手中的步枪,脑海中仍然回荡着格里戈里的话。
他转过头,看着远处那些继续推进的诱导步兵,她们的身体逐渐被机枪撕裂,被炮弹吞噬。
她们不会尖叫,不会恐惧,甚至不会后退。
但他清楚地明白,正是因为她们的存在,自己的职责变得更加沉重,也更加复杂。
炮声渐渐远去,乌军的诱导步兵攻势开始减弱。亚历山大靠着掩体坐下,眼神复杂地望向远方已经染红的雪地。
“她们消失得太快了。”他低声说,“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格里戈里吐了口烟,冷冷地笑了:“是啊,但你会记得她们的。就像我记得,像所有活着的人都记得。她们不是人,却让人永远忘不了。”
亚历山大低下头,看着脚下被血液浸透的雪,思绪沉重。诱导步兵的尸体渐渐消失,但这场战争的影子依然压在他的心头。
亚历山大躺在掩体后,喘着粗气,手心的汗水让枪柄变得湿滑。
远处的火炮已经沉寂,乌军的诱导步兵攻势也停止了。
但他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平静。
身旁的格里戈里吐出一口烟,用粗糙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松懈,小子,咱们的反攻开始了。”
亚历山大猛地抬起头,刚想问“什么反攻”,就听到背后响起了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他扭头一看,愣住了。
那是一支俄军诱导步兵的队伍,赤裸的身体在寒风中毫无遮掩。
她们的身材同样令人惊艳,乳房挺拔,肌肤光滑无瑕,赤裸的下体随着步伐而若隐若现。
唯一的装备是战术背带、靴子和手中的突击步枪。
即使是在零下的严寒中,她们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痛苦或不适,只是以机械般的步伐穿过阵地,朝前线推进。
亚历山大几乎下意识地低声问:“她们……是我们的人?”
“当然是,”格里戈里咧嘴笑了笑,语气里带着一丝嘲弄,“怎么,小子,看到这些玩意儿冲在前头,心里是不是踏实多了?”
亚历山大没回答,但他确实感到了一种奇怪的安全感。
和敌方的诱导步兵不同,这些身穿俄军标志的“工具”给他一种无法形容的亲近感,仿佛她们和自己站在同一边,甚至可以代替他去面对那些致命的威胁。
他的手指不再发抖,甚至觉得枪口都轻了几分。
诱导步兵队伍毫无恐惧地穿过开阔地,步伐如同一条无声的河流涌向敌方阵地。
她们不会停下,也不会后退,无论前方是机枪、狙击手还是炮火。
亚历山大看着她们逐渐靠近前线,雪地中,她们的身影在逐渐变小,但没有一丝犹豫。
“看清楚,别光看她们的屁股,”格里戈里嗤笑着递过一副双筒望远镜,“学会从这种东西里找点乐子吧,小子,这是战争。”
亚历山大接过望远镜,看着那些诱导步兵继续前进。
忽然,他的目光被远处的一抹阴影吸引。
他调节焦距,看到一辆敌方的T-72坦克从废墟后缓缓开了出来,厚重的装甲在雪光下反射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坦克炮口缓慢移动,正在对准诱导步兵的队列。
“坦克!”亚历山大大喊。
“看到了!”格里戈里朝指挥官的方向挥手,“他们终于动家伙了,快架反坦克导弹!”
不远处的士兵们开始行动,两名士兵扛着一具“短号”反坦克导弹迅速爬上另一处掩体。
他们的动作熟练而快速,但坦克的炮口已经开始下压,显然目标是那群诱导步兵。
亚历山大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他透过望远镜看到前排的诱导步兵停下脚步,几名步兵端起突击步枪,朝坦克开火,子弹打在装甲上只发出轻微的叮当声,连漆都没擦掉。
他们像苍蝇试图啃咬钢铁一般无力。
“快点,快点!”格里戈里低声催促,目光死死盯着架设导弹的士兵。
就在坦克炮即将开火的瞬间,“短号”反坦克导弹发射了。
导弹像一条毒蛇般直扑坦克侧面,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火光和烟尘将坦克吞没。
坦克失去了行动能力,冒着黑烟停在原地,但炮塔依然缓缓转动着,像是濒死的野兽在做最后的挣扎。
“重机枪准备,干掉那些步兵!”另一名指挥官大喊。
几名士兵迅速调整DShK重机枪的射角,对准坦克后方跟随的乌军步兵队伍。
一连串密集的火力将敌军步兵压制在废墟后方,无法进一步推进。
与此同时,俄军的自动榴弹发射器开始怒吼,炮弹一个接一个地落在敌方阵地,掀翻了几处掩体,炸飞了躲藏其中的乌军士兵。
亚历山大用望远镜看到敌方的防线出现了松动,机枪和迫击炮的联合作用让乌军一时无法还击。
“他们撑不住了!”格里戈里喊道,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就看咱们怎么把他们赶回去!”
亚历山大的手渐渐放松,他看到远处的诱导步兵已经靠近了敌方阵地,她们像一群无声的幽灵,靠着敌方坦克残骸寻找掩护,继续向前开火。
尽管她们有些被狙击手击中,有些被榴弹炸飞,但剩下的步兵依然机械地执行着前进和压制的任务。
他忽然意识到,这些诱导步兵并不是毫无用处。
她们吸引了敌人的火力,拖延了敌军的反击时间,让俄军士兵有机会架设反坦克武器和重火力支援。
她们倒下了很多,但她们的存在给活着的士兵赢得了更多的时间。
“她们死得很有用,不是吗?”格里戈里看了亚历山大一眼,语气平静,却带着某种深沉的意味。
亚历山大点点头,却没有说话。
他的目光再次看向诱导步兵,她们的身体被子弹和爆炸撕裂,血肉散落在雪地中,但她们没有一声尖叫,没有一丝退缩,甚至连死亡都显得安静和冷漠。
他想起了格里戈里之前说过的话:她们是工具。别把工具当人。
但他心底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这场战争的真正工具,或许并不是那些诱导步兵。
雪地中的鲜红已经汇聚成片,俄军诱导步兵的冲锋逐渐进入乌军阵地。
但在那片混乱中,亚历山大突然发现远方的废墟后又涌现出一股新的力量——乌军的诱导步兵反冲锋开始了。
她们从隐蔽处成队列地走出,赤裸的身体在雪地和硝烟的映衬下更加显眼。
与俄军诱导步兵几乎一模一样的美丽和性感同样令人目眩,但她们的数量多得让人绝望。
成百上千具赤裸的躯体从各个方向涌来,她们无所畏惧,步伐机械,枪口平稳地指向俄军阵地。
亚历山大的手攥紧了望远镜,目光死死盯着前方。他几乎屏住了呼吸,第一次感觉到恐惧不仅来自敌人,更来自那些陌生又熟悉的“同类”。
“这下有好戏看了。”格里戈里蹲在掩体后,抹了一把脸上的泥,咧嘴笑了笑,“两边的玩具碰在一起,看看谁先撑不住。”
战场上两支诱导步兵的队列终于撞在了一起。
她们的射击精准却不灵活,动作干脆却毫无感情。
枪声交错,子弹穿透她们的乳房、腹部和大腿,鲜血喷涌而出,身体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像多米诺骨牌般铺开了一片红色地毯。
“她们连死都一样。”亚历山大低声喃喃,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撼和不安。
“你看得还不够多,”格里戈里点燃了一根烟,把手肘搭在掩体边缘,“但你得承认,这场面比电影还带劲。”
俄军的诱导步兵虽被数量压制,却依旧向前推进。
她们的动作程序在冰冷的计算中判断敌人位置,寻找掩体,然后开火,干脆利落地射倒一名又一名乌军诱导步兵。
那些完美的身体被撕裂、摔倒,鲜血染红了雪地,她们的眼睛依旧睁着,空洞地凝视着灰白的天空。
但乌军的数量优势开始展现。
更多的步兵从废墟中涌出,填补了倒下同伴的空位。
她们步伐一致,枪口始终对准前方,没有慌乱,也没有后退。
她们将俄军诱导步兵一点点推回到防线深处。
亚历山大的胃紧紧地揪在了一起。
他的耳边充斥着机枪和爆炸声,但他的目光始终被这场“非人战斗”吸引。
他看到两名诱导步兵在极近的距离内相互射击,一人的胸口被打穿,另一人的头部被击中,几乎同时倒下。
血花在空中绽开,赤裸的身体叠在了一起,像是一种诡异的雕塑。
“这就是她们的命运。”格里戈里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语气带着一点冷漠和嘲讽,“工具,消耗品,被设计出来就是为了死在这种地方。你要是还觉得她们是‘人’,那就真该回家了。”
亚历山大没有回答,他的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他知道这些诱导步兵是工具,但这场景中某种无法名状的荒谬和悲凉让他无法移开视线。
“自动榴弹发射器准备!”不远处传来俄军指挥官的命令。
几名士兵迅速调整自动榴弹发射器的角度,对准乌军诱导步兵集中的区域。
发射器开始咆哮,榴弹一枚接一枚地飞向战场。
爆炸在敌方步兵之间连成一片,赤裸的身体被气浪掀起,在空中扭曲、翻滚,然后像断了线的风筝般重重摔在雪地上。
亚历山大通过望远镜看到一名乌军诱导步兵被炸断了一条腿,她的腹部被撕开一个巨大的裂口,但她仍然试图用一只手抓住步枪,拖着残破的身体向前爬行。
她的眼神依旧空洞,没有痛苦,也没有绝望,仿佛她的存在本就不需要这些情绪。
“看着这些,记住一点。”格里戈里用手肘撞了撞亚历山大,“她们死的时候很安静,咱们活着的时候也得安静。别让这种玩意儿把你吓破胆,懂吗?”
榴弹的爆炸将乌军的诱导步兵冲锋一分为二,但她们依旧从两翼包抄过来。
与此同时,俄军阵地上的迫击炮也开始运作,炮弹呼啸着落在敌方后排,试图切断她们的补充队列。
亚历山大紧张地注视着战场,看到俄军的火力渐渐稳住了局势。
他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枪。
他知道,这场战斗还远没有结束,而这些诱导步兵的战斗只会变得更可怕、更荒唐。
“他们真的以为战争能靠这些东西打赢?”亚历山大低声问,目光仍然紧紧盯着战场。
格里戈里冷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战争从来不是靠她们打赢的。她们不过是人类用来证明自己更狠、更冷的一面。等你活得够久,就明白了,小子。”
远处,榴弹的爆炸掀起了一片尘土和血花,覆盖了更多赤裸的尸体。
亚历山大放下望远镜,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他感觉自己快被这个场景吞噬了,但他知道,他还得继续看下去,还得继续战斗。
因为真正的战争,刚刚开始。
自动榴弹发射器像一头饥饿的猛兽,喷吐着致命的火力。
榴弹一枚接一枚地飞向乌军诱导步兵集中的区域,每一次爆炸都会掀起血肉与雪尘的混合风暴。
那些赤裸的身体如枯枝般被气浪抛起,扭曲、撕裂,然后重重摔回雪地,留下大片染红的斑块。
亚历山大透过望远镜目睹这一切,手指抓着枪,僵硬得无法动弹。
他看到乌军诱导步兵一排排倒下,有的身体被炸得四分五裂,有的断掉四肢仍然试图向前爬行。
那些美丽的面孔因死亡而冻结,但即使是死去的躯体,也保持着一种令人不安的优雅和安静。
“榴弹发射器顶住了!它们退了!”一名士兵兴奋地喊道。
格里戈里却皱起了眉头,低声骂了一句:“不对劲,乌军的火力还没全上来。”
他的话音未落,一声尖锐的呼啸从天而降。亚历山大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立刻明白了——是迫击炮!
“隐蔽!”指挥官的嘶吼响彻阵地,士兵们慌乱地跳进掩体,抱头蜷缩。然而,第一枚炮弹已经砸了下来,精准地命中了榴弹发射器的阵地。
爆炸掀起了巨大的烟尘和火焰,亚历山大感觉整个地面都在颤抖。
刚才还咆哮着的榴弹发射器被炸得支离破碎,附近的士兵瞬间被气浪掀飞,鲜血与残肢四散。
空气中弥漫着焦灼的气息,战场变得混乱无比。
亚历山大抬起头,目睹了一名熟悉的士兵正倒在爆炸的中心,胸口被弹片撕开一个巨大的口子,鲜血从身体里汩汩涌出。
那人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手无力地抓着空中,但他的话被湮没在下一轮迫击炮的轰鸣中。
“他们盯上我们的榴弹发射器了!”格里戈里大吼,一把拉住亚历山大的肩膀,把他拖回掩体深处,“别发呆,小子!下一个炸死的就是你!”
乌军的迫击炮火力开始全面覆盖俄军阵地,每一轮炮弹都精准地落在关键位置:榴弹发射器、重机枪、迫击炮阵地,一个接一个被摧毁。
亚历山大从掩体的缝隙中看去,看到防线已经变成一片火海,许多士兵的身体在爆炸中被撕成碎片,或者化作了无声的灰烬。
“榴弹炮阵地准备反击!”指挥官的命令通过无线电传来,压抑的声音中透着绝望的坚决。
不远处,俄军的榴弹炮阵地开始启动。
炮兵迅速调整角度,瞄准乌军的迫击炮阵地,用强大的火力进行还击。
一声声沉闷的炮声从后方传来,巨大的炮弹划破天空,飞向远处的敌人。
亚历山大感到一丝希望,但这希望很快被炮战的升级所淹没。
乌军的炮火开始反击,榴弹炮和迫击炮之间的对射将战场彻底撕裂。
两侧的炮火像是两只互相撕咬的野兽,不断吞噬着对方的生命与阵地。
每一次炮弹落地都会掀起一片震耳欲聋的爆炸,火光与烟尘吞噬了一切。
亚历山大趴在掩体里,双手死死捂住耳朵,但耳鸣和震颤依旧侵入了他的每一根神经。
他听不到人声,只能看到士兵们在火光中奔跑、倒下,爆炸的气浪将他们的身体抛向空中,又重重摔下地面。
一名炮兵从阵地后方冲过来,浑身被血染透,他的脸上满是痛苦和惊恐。
他冲着掩体喊了些什么,但下一秒,一枚乌军的炮弹精准地落在他身边,巨大的爆炸让他连喊声都来不及发出,整个人便被撕裂成了无数碎片。
格里戈里从掩体中探出头,看着远处战场上绽放的火焰,嘴角咬着烟,脸上的表情复杂而冷漠:“看到了吗,小子?这才是战争,什么诱导步兵,什么性感身体……都是幌子,真正的杀戮在后面呢。”
亚历山大无言地盯着他,他的耳鸣逐渐减轻,但内心却像被炮声撕开了一道口子。
他终于明白,诱导步兵不过是这场战争的前奏,而现在的炮战才是真正的主旋律——一场冷酷、毫无感情的毁灭游戏。
远处,俄军的榴弹炮终于命中了乌军的一处迫击炮阵地。
巨大的火光中,亚历山大隐约看到敌军的弹药车被引爆,整个区域瞬间被吞噬,腾起的黑烟如同一朵死亡的蘑菇云。
“打中了!打中了!”有人喊着,但那声音很快被新的爆炸所淹没。
亚历山大看向天边,那里依然弥漫着硝烟和火光。他的手微微颤抖,却终于握紧了枪。
“这场战争什么时候会结束?”他低声问,声音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格里戈里吐出一口烟雾,冷冷地笑了:“战争?战争不会结束。它只会换个方向,继续让你明白什么叫无尽的荒谬。”
战场上的火光依然亮着,远处的诱导步兵尸体开始降解,血液化作了雪水中的暗红色斑驳,仿佛从未存在过。